第4章 一次三萬

七葉不工作,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所事事。

還是大學時的校友Lucas,他做建築行業,知道七葉一直賦閒在家,便找她來畫設計稿,兩個人興趣相投,就一直合作了下去。

Lucas跟七葉一樣,早早的結了婚,但不同的是,他和妻子方顏是自由戀愛,如今兒女雙全,別提有多幸福。

今天跟着Lucas一起去提案,客戶對於他們的設計概念頗爲讚許,晚上一行人在金茂府喫飯,去洗手間,一抬頭,一張熟悉的女人的臉出現在盥洗臺的鏡子裏。

是那天出現在病房裏的藍潔潔。

幽怨中帶着悽離。天生的演員。

七葉想,真是陰魂不散。

“我跟陸少已經在一起半年了”

藍潔潔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還請你能成全我們”

七葉冷笑,她不是三年前的那個傻瓜,不會再任由這種女人欺負到她頭上來,

“與其在我這裏費心思,你倒不如直接去問陸景行,看他願不願意跟我離婚娶你,再或者,別在乎甚麼名分,爲他拼得一兒半女,說不定……從此也能衣食無憂”

藍潔潔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一副輕描淡寫的反應。

“陸太太,我愛陸少,不是因爲錢……”

“隨便你因爲甚麼”

七葉倨傲的轉身,

“我可沒空聽你的愛情宣言”

她心情不好,跟Lucas他們喫完飯,自己一個人開車去了淮海西苑。

這是整個西港,最惹人遐想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酒吧、夜店,混雜出獨屬於西港的妖嬈的夜,紙醉金迷,冶麗癲狂。

兩杯酒下肚,七葉便覺得有些燥熱。

她脫掉外套,只着一件白色的吊帶,如一尾魚一般滑進了舞池。

震耳欲聾的音樂,七葉隨着節奏扭動,她幼時就學芭蕾,身姿柔軟,再加上這樣惹火的裝扮,很快,就成了舞池裏的焦點。

無數的男人吹起口哨,有人上前跟她熱舞,她來者不拒,貼面、摟腰,全然沉浸在放縱的歡愉當中。

陳杭領着一行人才剛進門,就聽見舞池那邊爆發出的陣陣呼喊聲。

“握草,哥,那個妞兒好正點”

陳杭尋着弟弟陳鈺的目光望過去,

“正甚麼正啊”

差點沒一掌拍在弟弟腦袋上,

“那是你三哥的老婆,看不出來啊?”

趕緊給陸景行打電話,

“淮海西苑,你老婆正跟人跳舞呢,來晚點估計你綠帽子就帶上了”

怪不得,他打了兩三個電話,七葉都沒接,

“人你看着點,我馬上到”

路上讓司機把車開的飛快,十五分鐘就到了淮海西苑。

找到陳杭,

“人呢?”

陳杭手一指,

“還跳着呢……”

舞池裏,無數的男男女女扭動着身體,迷離變換的鐳射燈下,七葉摟着一個男人的脖子,兩人身體相貼,她紅脣微啓,一口咬在男人的喉結上。

赤裸裸的誘惑。

面色瞬間冷下了下來,對着管事的經理,

“把他媽音樂給老子關了”

全場音樂聲戛然而止。

跟七葉熱舞的男人趁機將佳人收攏在懷裏,

“honey,今晚去我那裏?”

男人啊,真是無一例外的下半身動物。

七葉彷彿聽到了甚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咯咯”直笑。

男人被她笑得有些莫名,

“或者你有甚麼更好的提議?”

七葉已然意興闌珊,但她惡趣味使然,伸出三根手指在男人眼前晃,

“一次三萬,做不做?”

男人這才醒悟過來,怪不得她剛剛如此風騷,

“原來你……”

“一次三萬是嗎?我包了”

冷成冰的聲音傳入耳膜,陸景行在衆人的擁簇下走過來。

他手臂上還打着石膏,黑色的襯衫,釦子也扣得歪歪扭扭,卻絲毫無法阻擋他的氣場。

這是個慣常睥睨天下的男人。

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S伐決斷的氣息。

而現在,他就像是古希臘神話中掌管着寒冰風雪的神,似乎每走近一步,方圓就被冰凍一尺。

七葉心裏暗叫糟糕,她抬起頭,正對上陸景行寒如深潭的眼眸。

沒來由的讓人覺得害怕。

身邊的那個男人跟她亦有同感,當下就生了退縮的心,又顧及到自己那點面子,

“不過就是個被人玩的妓女而已,讓給你就是了”

男人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揪住了衣領,陸景行的聲音冷的像是來自地獄,

“你他媽在胡說些甚麼……”

他陸景行的女人,豈容這種下流貨色在這裏說三道四?

他比那個男人高出許多,整個人都帶着壓迫的氣勢,隨手取了吧檯的一瓶洋酒,“砰”的一聲,連眼睛都不眨,就砸在了男人的頭頂,

“不會說話,我來教你說……敢讓我再聽到你說那兩個字,就他媽給我滾出西港”

心中的怒火無處宣泄,他抬腿一腳踹在男人身上,男人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被他踹倒在地,這才明白,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顧不得頭上的血跡,跪下來求饒,

“對、對不起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您放過我,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陸景行輕蔑的看他一眼,接過侍者遞過來的毛巾,怕自己被髒到了一般,動作優雅的擦拭着一雙手,吩咐管事的經理,

“我不想再在這裏看到他”

“您放心”

管事經理點頭如搗蒜,

“一定處理妥當”

他點點頭,看見一旁噤若寒蟬的七葉,眉頭一皺,

“還杵在那裏幹嘛,過來啊”

七葉在陸景行臉上,看到了一種憤怒到極點的冷意。

像一頭即將爆發的雄獅,本能的,她想要離他遠遠的。

但是理智上,她知道不該再繼續惹惱這個在暴怒邊緣的男人,亦步亦趨,慢吞吞的朝他走過去。

陸景行不耐煩,跨前兩步將她扯進懷裏,動作粗暴,全然沒有一點耐性,彷佛只是爲了昭示他的所有權。

七葉聞到他身上冷冽的菸草氣息,混雜着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強勢地侵佔她所有的感官。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衣料子薄,她甚至能感受到襯衫下,他的肌理是怎樣的炙熱滾燙。

兩根手指貼上她下頜的弧度,逼迫她抬起頭,陸景行眼裏的嘲弄一覽無餘。

他聲音冷的能結出冰碴兒,

“容七葉,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下賤啊”

回程的車上。

陸景行的下頜緊抿成一線。

七葉知道這是他想發怒的徵兆,

“三哥”

試探性的喊一聲,

“我鬧着玩的……”

“鬧着玩?”

陸景行脣邊漾起一抹玩味又譏諷的笑意,

“我可沒見過誰鬧着玩,還要明碼標價的”

一雙漆黑的眼眸望向她,裏面潛藏着危險的訊息,

“獨守深閨,不甘寂寞了是不是?”

七葉聽不下去,她性情純良,現在卻被陸景行說的如此不堪,眼淚差點要掉出來,但心裏的倔勁兒上來,憑甚麼他可以在外面胡作非爲,她就要安守本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不是剛剛好”

“好、好”

陸景行被她激怒,胸腔起伏不平,

“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讓司機找了就近的酒店。

剛進門,七葉就被陸景行摁在了牆上,他動作粗暴,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

“容七葉,出去找野男人讓你很有成就感?”

他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臉上,溫熱,卻讓她感受到無比的寒意。

七葉不由地向後縮了一縮,

“我說了我沒有……你快點放開我……”

但就是這麼點輕微的牴觸動作,徹底地點燃了陸景行的怒火,他反手甩上門,力道大的讓七葉心驚肉跳,

“陸景行你發甚麼瘋……”

他不說話,低頭咬上她的耳垂,細細地用牙齒研磨,聽她痛的嚶嚀出聲,這才滿意的放開。

七葉被他禁錮在懷裏,在玄關處一通“鈴鈴乓啷”的亂撞之後,隨即被強悍的摁倒在柔軟的大牀上。

他的臉在七葉上方一寸,神色森冷狠戾,

“有時候我真是恨不得……將你拆穿入腹……”

這樣的陸景行,是七葉所不熟悉的。

他們從小是青梅竹馬,她叫他一聲三哥,他從來都是笑臉相迎,哪怕是兩個人結婚以後,他也總是順着她的意思,很少見他生氣,於是就誤以爲,他永遠都不會生氣。

但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錯的是如此的徹底,第一次產生慌亂又害怕的情緒,

“陸景行,你不能欺負我,我要告訴我大哥”

聽到這話,陸景行嘴角勾出不屑一顧的冷笑,貼近她的耳畔,一字一句,要讓她看清現實,

“你以爲容西江能爲你做甚麼?170億的貸款,你問問看,除了陸氏銀行,還有誰能貸給容西江?結婚的時候你不是就應該很清楚的嗎?你不是嫁給我,而是賣給我的……”

七葉受不了他這樣的侮辱,連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

“纔不是,你混蛋……”

“那我就給你看看甚麼纔是真正的混蛋……”

男人跟女人天生力道懸殊,即使陸景行折了一條胳膊,依然能夠輕易將七葉制服,他抽了脖子上的領帶將她雙手綁在牀頭,面朝下的姿勢,如此屈辱,卻又動彈不得。

陸景行一雙大手在她身上游弋,動作粗暴,

“一次三萬……來,容七葉,讓我看看你今天晚上,能賺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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