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形容不出到底是憤怒多還是震驚多,腦神經跟斷了一樣,甚至連站立都沒辦法做到,軟軟的坐在地上。

  房間的門不算隔音,我進屋時也沒有刻意收斂着動靜,門後那兩個人究竟是多投入,才能對我的返回毫無知覺?

  他們又是怎麼如此心安理得的,在我們的家裏,我們睡了3年的牀上做這種事的!

  最初的茫然憤怒過去,我迅速的冷靜下來,甚至有種竟然如此,又果然如此的感覺。

  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我竟然忍住了,沒有像個潑婦一樣衝進去控訴,廝打!

  我不敢。

  沒有任何一個時刻,讓我清醒的認識到,我是這樣一個懦弱的人。

  我跟江哲年從大學確定關係到現在,整整七年的時光過去,我從十八歲的少女變成如今二十五歲的少婦,幾乎所有的一切都跟他連在一起,要打斷筋骨徹底的撕裂,我沒有這個勇氣。

  七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我終究捨不得。

  退一步說,我真的跟江哲年撕破臉,等待我的又是甚麼呢?

  先不說外人的鄙視嘲笑,即便是我最親的人,都不會給予我絲毫的支持。

  我媽只會說我沒用,連個男人都守不住,比不上姐姐顧佳芸。而我爸會很理智的跟我分析利弊,羅列江哲年能帶給我家的好處,舉例我一個沒有工作收入的棄婦的悲慘下場。

  這也許是世上最荒謬的一幕,我在門外權衡利弊,他們在門內激情難控。

  等到他們快要結束,我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邊擦眼淚邊往門口跑,我知道這樣逃避很窩囊,可我還無法應付那扇門打開的後果。

  出門的時候,我狠狠地甩上了家裏的大門。

  震天的門響聲中,我落荒而逃。

  多可笑,我竟在甩上門的那一刻,生出些許報復的快感。

  外面早已經是萬家燈火,我穿着一身居家服,走在街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時有行人露出喫驚的目光看着我,我明知道他們不會清楚我經歷了甚麼,但依舊覺得難堪。

  行屍走肉的走着,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

  手機上顯示着‘姐姐’兩個字,我仰頭看了看天,也許這是上天的安排,在我最狼狽最失意的時候,第一個來電話的人居然是她,顧佳芸。

  滑動屏幕,我顫抖着將手機貼在耳邊,沒想到聽到的是對面更虛弱、更慌張的聲音。

  “夏夏,你快來,我肚子疼!”顧佳芸的聲音帶着驚恐。

  我腦子一下子空白,急急追問:“你在哪裏?”

  “在家,你快來。”

  “好!”

  掛了電話,我滿心急切的點開打車軟件,叫了車來。不到五分鐘,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我面前。

  我着急上車,連司機的長相都沒有關注,只留意到他穿着黑色的西裝。

  “麻煩快一點。”完全心慌意亂的語氣。

  我所住的地方距離姐姐家挺遠,路上車開的平穩,我顫抖的情緒卻不能平復,顧及身邊還有陌生人,我極力忍耐,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狼狽。

  模糊的眼前多出一塊手帕,墨綠色的,沒有一絲花紋。我不好意思抬頭,只是默默伸手接過,啞着聲音說:“謝謝,抱歉。”

  從頭到尾,他一句話都沒說。

  到姐姐家時已經很晚了,開門的保姆見到我有些驚訝,刻意壓低了聲音,“夫人剛剛睡下,顧小姐你小點聲。”

  “不是說肚子疼嗎?她怎麼樣了?”

  保姆四十歲年紀左右,聽到我問這個,表情有些怪異。

  “沒事的,夫人就是晚上喫的不舒服,心情不好動了胎氣,已經吃了藥睡下了。”

  雖然知道肯定沒這麼簡單,不過我不是多嘴的人,點了點頭。

  可能是被我進門的聲音吵到了,臥室裏顧佳芸醒了,出聲喊我:“是夏夏來了嗎?”

  “是我,姐。”

  “快進來。”

  臥室裏開着一盞小小的燈,微弱的光將躺在牀上的她襯托的尤爲蒼白,顧佳芸從來都是元氣滿滿光彩照人的樣子,看到她現在這樣,我心情有點複雜,我和江哲年的事更加說不出口。

  “夏夏,你怎麼弄成這幅樣子了,哲年呢?他怎麼沒有送你來。”顧佳芸問道。

  我這才驚覺現在自己的樣子,更加的手足無措,支支吾吾的說:“我就是着急你。”

  “你怎麼永遠都是這幅冒冒失失的樣子,快去樓上洗洗,讓你姐夫見到了,準又得擔心你。”

  “姐夫……”我胸口一跳,“他在家?”

  “這會兒不在,不過馬上就回來了。”

  “啊,那我先走了。”我心急火燎地往外走。

  顧佳芸起身叫住我。

  “我身體不舒服,夏夏,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你不在我心裏不踏實。”她這樣說。

  可能是我的反應有些誇張,她看我的表情有點怪異,我剋制了一下,拿出手機準備給我媽打電話。

  “找媽來陪你吧,有她在,你總踏實了吧。”

  “媽昨天跟爸去海省旅遊了,你不知道?”

  我手一頓,只覺諷刺的緊。

  我真的不知道,我爸我媽平時跟我不怎麼親近,這種消息我總是最後一個知道。

  最後我還是留了下來,不情不願地去臥室裏的衛生間洗漱。

  站在鏡子前面,我簡直不敢認裏面那個狼狽的女人是誰,我竟然頂着這樣一副面孔穿過了大半個城市!

  哭過的眼睛,鼻頭嘴角全部紅着,頭髮更是凌亂的像是颱風過境,整個人毫無章法到像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瘋子。

  打開水龍頭用溫水拍打臉頰,溫熱的觸感讓我心頭的涼意緩解了些。

  收拾的差不多正準備出來,就聽到外面我姐的打電話的聲音,有點尖利,絲毫沒有平時的從容體面。

  我腳步頓住。

  “我不管,你現在就給我回來!陸駒,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誰在一起!”

  “……”

  “只要你回來別跟那個賤人在一起,你想幹甚麼都行!”

  “我有...禮物,你不是一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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