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入夜,一道身影從阮家房檐上一閃而過,沒有驚動任何人。

阮桃穿着一件夜行衣直奔京城城北的煙籠樓,而明明已是深夜,煙籠樓卻依舊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來者何人?”

煙籠樓的後門由一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看守。

阮桃摘下面紗:“是我。”

“見過主子......”

“好了,我先進去。”

她從後門一路上了頂樓,在最深處的房間裏,一個穿着破爛衣裳的道人早已等候多時。

“死丫頭,可算來了。”

“師父,”阮桃吐了吐舌頭,“大半夜的給我傳信到底是有甚麼事?”

兩人面前擺放着不少喫食,獨獨沒有酒。

若是有江湖人士再次,約莫能認出這留着山羊鬍的老道士便是江湖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無量道人,傳聞中他醫毒雙絕更是學盡奇門異術。

而阮桃,便是他唯一的徒弟。

“乖徒兒,先坐,”無量道人笑眯眯地給她倒了一杯茶,“這些日子在阮家過的辛不辛苦啊?你那繼母還有沒有刁難你啊?”

阮桃被他突如其來的和藹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有事說事......您這樣我怪不適應的。”

“哎,爲師這不是關心你嘛。”

阮桃仍舊狐疑,甚至將手上的茶都推到了一邊:“您不會給我下藥了吧?”

“胡說!”無量道人嗔道,“不過師父啊,的確是有件事想讓你去辦。”

“甚麼事?您直說便是。”

“咳,是這樣的,”無量道人搓了搓手,“你師父欠了別人一個人情,想讓你代爲師償還一二。”

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阮桃卻是覺得理所當然:“沒問題,您儘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的,您的人情就是我的人情。”

想當初,要不是無量道人路過阮家後院,阮桃早就在九歲的時候一命嗚呼了,這份恩情,哪怕她窮盡畢生之力都難以償還。

“好,有你這句話師父這些年真的沒白坑......不是......沒白疼你啊!”

無量道人跟個老小孩似的皮道:“也不是甚麼大事,就是想讓你嫁給玦王。”

阮桃:“......”

沉默,無盡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徒弟?你倒是給句話啊?”

“我剛剛可能沒聽清楚,師父你說想我嫁給誰?”

“玦王,鳳玦,你不知道他?”

阮桃能不知道嗎?她可太清楚了。

鳳玦,當今皇帝的最小的弟弟,年僅二十三歲卻已經是聲名遠揚,傳聞他喜怒無常,殘暴狠厲,前兩日皇帝有意爲他選妃,心裏屬意的便是阮家的女兒。

爲了保全自己的女兒,繼室吳氏這些天無所不用其極就是想逼阮桃主動請嫁。

簡單將阮家的情況說了說,阮桃苦笑道:“她們逼我也就算了,怎麼師父你也......”

“非也非也,”無量道人搖了搖頭,“這玦王身中奇毒,爲師是欠了別人人情答應了爲他醫治,可又因爲種種原因不能出手,這才只能叫你前去,你放心,是假成親,等你研製出解藥便可重獲自由。”

阮桃皺眉:“甚麼原因您不能出手?”

“不可說。”

“那鳳玦中的甚麼毒?”

“不可說。”

“......能說甚麼?”

無量道人笑道:“說是不能說,但爲師能帶你去看上一看!”

言罷,他揚手便將小窗大開,一手拽起阮桃飛身出了煙籠樓。

“師......父......我們是要去哪???”

“去看看你未來夫君。”

“???”

無量道人的輕功江湖無人能敵,哪怕還帶着一個人,也絲毫不影響他的輕盈和速度。

兩人停在了玦王府的房檐,阮桃已經無語凝噎。

“師父,我覺得我們這樣窺探他人不太好。”

無量道人卻沒有廢話,伸手揭下一塊瓦片,示意阮桃:“看。”

看甚麼?看鳳玦嗎?一個殘暴狠辣的人能有甚麼好看的?

阮桃甚至已經能想象出男人陰鷙的面容,然而向下一瞟卻移不開了視線。

只見方方正正的瓦片窟窿之下,一個身材修長肌肉緊實的男人渾身赤裸,正抬腿邁向前方的浴桶,這一幕可謂活色生香......

阮桃沒忍住嚥了一口口水,面紅耳赤地往後撤了一步險些摔下去。

“師父!您這是爲老不尊!”

“噓,”無量道人笑道,“這不是你喜歡的嗎?”

“我......我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但是這不代表我就只看臉!”

旁人許是不知,但無量道人看着阮桃長大,知道她從小便看見好看的人就走不動道,可謂是她的命脈軟肋了。

果然,見了鳳玦的好身材,即便沒有看見臉,阮桃的態度卻已經鬆快三分。

無量道人拉着她跳下房檐,一邊往阮家的方向走一邊打算趁熱打鐵。

兩人都不知道,在他們離開房檐的一瞬,浴桶裏的男人猛地抬眸,目光正落在瓦片上飄下來的那一粒灰塵。

“乖徒弟,你考慮的如何?”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不是,師父,您欠的人情怎麼您自己不嫁進玦王府呢?”

阮桃一邊踢着路邊的石子一邊小聲控訴道。

無量道人立刻瞪眼:“你剛剛還說爲師的人情就是你的人情呢!再說了,你師父這一大把年紀的怎麼可能嫁給玦王?總之,這件事啊,只有你能辦!”

阮桃無力吐槽,不能嫁進玦王府的原因不應該是性別嗎?

“反正按照阮家人的性子也得給我折騰進去,嫁便嫁了吧,只是那玦王知不知道是假成親?不會對我做甚麼吧?”

無量道人避開阮桃的目光,眼神閃爍道:“這......咱們以後再說,這不重要!”

話題被岔開,眼見着就要到了阮家門口,無量道人留給阮桃一封信道:“師父還有別的事做,具體的全都給你寫在信裏了,咱們師徒再會!”

言罷,空蕩蕩的長街便僅剩阮桃一人。

她輕嘆了一口氣,將書信收好,翻Q回了自己的院子,可前腳剛換下了夜行衣,後腳房門就被人給推開了。

“二姑娘,這麼晚的時辰了,你做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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