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輕易跪

人多力量大,速度快,十五間簡易的小木屋,兩個時辰就搭建出來外形,剩下的只需要用木板扣釘上就可以竣工了。

搭建木屋的途中,王統領就讓人安排幾個苦工,就地燒鍋做飯。

王統領目光掠過快完工的木屋,微微點頭,滿意的笑着說:“不錯,天黑之前就能完成,明天就能馬上開採新礦。”

開採新礦,就是賺取豐厚利潤的時候,王統領也是很高興。

“好了,讓這些苦力喫飯吧,吃了這一頓,晚上那頓就不要做了,省的糟蹋米糧。”

王統領還說,往後一日三餐只提供前兩頓,晚上那頓都免除了。

有護衛愣了下,道:“統領,這唯恐不妥吧?要是這些苦力喫不飽肚子,往後還不得鬧事?”

苦力少喫一頓飯,王統領腰包裏就能多些銀兩。

這是變相的藏私貪污。

“哼,你懂甚麼?”王統領面色微變,面目威嚴的呵斥道:“正所謂,飯飽思淫慾,這是不符合情理的,所以只有讓這些臭苦力,半飢半飽,他們纔會拼力幹活,而不會有心思去發牢騷,想着去鬧事。”

明明是變相的貪污藏私,到了王統領這裏,卻是變得極爲有道理,讓人不服不行。

幾個護衛不敢反駁,唯恐惹惱王統領,只能遵守去辦事。

礦山外面的山路上,突然響起一陣馬車聲,只見一個馬伕甩着鞭子,趕着一輛拴着三匹馬的帶棚馬車,衝過來。

王統領一驚,轉身看過去,面色微微一變,低聲道:“來的還真快……”

黑雲山每一處礦山區,都需要一位五階統領,十二個武者護衛看管。除此之外,還需要一個記賬的管事。

統領,管轄採礦的苦力,管事則管賬,記載每日開採出來的銀礦數量。

這也是,王家一貫的做法,讓管事監管採礦數量,從而避免每個礦區的統領,暗裏中飽私囊,會私吞部分銀礦。

馬車趕過來,停了下來。

馬伕恭敬的揭開馬車上的簾布,從馬車裏慢慢下來一個頭發灰白,眼皮下垂面容蒼老,穿着綠色儒服的老者。

“哎呀……”王統領面色轉眼一變,面帶笑容,笑嘻嘻的大步走過來,衝儒服老者,恭敬的拱手笑道:“墨老,您怎麼來的這麼早,不是說再過幾天才來嗎?”

“這裏的環境,您也看到了,正在搭建木屋,連帶着喫飯都是就地大鍋燒飯,您老如此尊貴,本統領怕您老,一時半會兒,不適應。”

墨老,就是王家派來監管十號礦山的記賬管事。

其本身,也是實力極爲深厚,修爲達到六階武者,比王統領整整高出一個小階境界,即便是王統領,在墨老面前,表面上也不得不低頭,說話客客氣氣的。

墨老抬起眼皮,瞅了一眼王統領,蒼老的臉上顯得有些疲倦,但還是露出笑容,笑道:“王統領,你實在是太客氣了,我輩修行者,修煉上何嘗不是要經歷艱難險阻,對比起來,枯燥的礦山又算的了甚麼那?”

“墨老,您教訓的是,教訓的對。”

王統領笑着頷首點頭,然後喊來一個護衛,囑咐道:“墨老是本統領最敬佩的人之一,墨老一路風塵疲倦,還不抓緊帶路,請墨老去最好的一間空房裏休息!”

墨老臉帶微笑,極爲滿意。

那名護衛會意,低頭順眼,笑着請墨老去先前專門留出的空房休息。

“哈哈,墨老您請,您慢走啊。”

看着離開的墨老,轉身又看着離開礦山的馬車,王統領臉上的笑容嘎然而止,心裏極爲不爽道:“這個老東西,就不能晚來幾天,多給本統領一點時間?”

王統領有些生氣,他心裏頭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倘若,監管的莫老晚來一段日子,明天開始所採集到的銀礦,那怕他全部私吞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一起來的十二個護衛,都是他的人,一人給分點好處,自然不會往外說出去。

至於採礦的五十個苦工,命都在他手裏,他想要讓誰死誰就得死,形同奴隸的苦工們,王統領更是沒有絲毫顧忌。

另外一邊。

搭建房屋的苦工們,開始喫大鍋飯,每個人手裏都捧着一個發放的新碗筷,在護衛的看管下,排着隊過來打飯。

五十個,一共兩口大鍋,一個大鍋放着米飯,另外一口大鍋放着野菜,除了有些鹽味,沒有半點油水,更像是鹽水煮野菜。

苦工的生活,可謂是苦不堪言。

“怎麼只有米飯和鹽水煮野菜,連點油水都沒有,這怎麼有力氣幹活?”

苦工們,臉色都拉了下來,有人不滿道:“我們被抓壯丁,然後到礦山當礦工,累死累活的不說,飯菜連油水都沒有,王家就是這麼對待我們的?”

“要是這樣,早晚得累垮身體,死在這裏……”

一個個苦工嚷嚷着,眼神裏透漏着憤怒,讓看管的護衛都是有些不耐煩了,這個時候王統領剛好走過來視察。

“你們都找死啊!”

王統領被莫老的到來,搞得心裏不爽,此刻看到苦工們有飯喫還發牢騷,臉色變得兇狠,眼神凌厲的掃過人羣。

人羣裏的人,個個都是拖着碗低着頭,不敢去對視王統領。

“讓開!”王統領掃了一眼衆人,然後看向鹽水煮的野菜大鍋,讓旁邊的護衛讓開,然後拿下腰間的鞭子,抽向大鍋。

盛着水煮野菜的大鍋,連菜帶鍋直接被一鞭子打成碎渣,可見王統領這一鞭子所蘊含的的內力之強。

苦工們,個個被突然嚇得臉色大變,面帶畏懼。

“嫌棄沒油水,那麼就別吃了,再敢有發牢騷的人,本統領絕對讓你們知道,甚麼叫連米粒都喫不上!”

王統領說罷,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真是太過分了……”看到眼前一幕,排隊準備打飯的白玉堂,心生怒火,恨不得出手,狠狠教訓那個狗屁的王統領。

抓來壯丁當苦力,喫喝都這麼差,實在是黑心。

在白玉堂看來,這何止是黑心啊,簡直就是沒有良心,簡直就是豬狗不如。直接是將苦工不當成人對待,而是當成賣力氣的畜口。

“有意思……”魔無天臉色平靜,帶着笑意看着這些,待打了一碗米飯後,他就走到一個較僻靜的地方,坐下來。

在這裏的苦工,只能在附近待着,而不能走太遠,否則被發現會被鞭刑,當成逃走處理,打個皮肉綻開,半死不活。

除此之外,王家的一衆護衛,不間斷的用目光來回掃視,避免會有人趁着不注意,逃走。

白玉堂端着滿滿一碗飯,苦不堪言的在魔無天跟前,突然雙腿彎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白玉堂跪在地上,低着頭哭泣時的哽咽道:“前輩啊,您是一代高人,爲了磨練小人,屈尊留在這裏跟着喫苦受累,實在是不值啊……”

白玉堂內心感動萬分。

在他看來,一位玄輪境至強者,那可是跺跺腳就能夠讓整個楓葉城震動三下的存在。而現在,這位前輩爲了磨練他,竟然用心良苦,屈尊化爲普通人,這讓白玉堂內感動的,真想哭個死去活來。

魔無天面色平靜,一邊右手拿着筷子,津津有味的喫着飯,一邊笑道:“修煉道路,滿是千難險阻,當苦工也是種心境體會,人生只有經歷大起大落,各種磨難,纔會更進一步,登臨大道巔峯。”

魔無天身爲萬古劍帝,一語一言就能夠讓人受益匪淺,可白玉堂境界太低,根本就不能理解這些至理所蘊含的奧妙。

白玉堂一昧的認爲,這都是前輩用心良苦,故意這麼說的。

“男子漢大丈夫,萬不能輕易下跪。”魔無天說完這句話,就津津有味的喫起飯,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白玉堂。

就好似,眼前的白玉堂不存在一樣。

白玉堂略顯尷尬,心裏好像明白了些甚麼,硬着頭皮坐起來,老實待在旁邊喫飯,自從昨夜逃命以來,這是他第一頓飯。

兩人,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沒有人注意到白玉堂下跪的一幕。但在不遠處,還是湊巧的有一個人看到了,奇怪的是這人雙手和雙腳都戴着鐵鏈。

這是個光頭,粗眉大眼,臉上有一道很長的猙獰疤痕,加上戴着鐵鏈,看起來就像是甚麼極爲兇狠的囚徒。

光頭的名字,猶如他臉上那道疤痕,叫做刀疤。

整個苦工裏頭,爲甚麼只有刀疤一個人手腳帶着鐵鏈,沒有人清楚,王統領和護衛們,也沒提及過。

但有一條,肯定是得罪了王家,要不然身爲二階武者,怎麼會成爲階下囚,被髮配到礦山出死力?

“奇怪,那個瘸子怎麼衝那個麻布衣少年下跪?”刀疤皺了皺眉頭,有些古怪的嘀咕道:“對了,先前那個少年,輕而易舉扛起一根三百斤木料,難不成是天生神力?”

一般來說,只有打通經脈的武者,纔有那麼大的內力和力氣,輕易扛動三百斤的東西。

刀疤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刀疤看來,那個少年,身高八尺,卻不太像是給人一種天生神力的感覺,可能是一名武者。

如此,方能解釋通,對方爲何輕易扛動三百斤木料。至於那個瘸子,跪拜麻布衣少年,應該是被對方嚇得。

畢竟,普通人都是十分懼怕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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