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昨晚那個在他懷裏滾來滾去的小傢伙有危險,他恨不得把地上這個不成器的人扔到海里。
今年珞駿庭回歸大衆視野,白鏡初也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參加節目,知道是蘇家的節目,他本不想參加。
可又怕珞駿庭知道他這些年毫無長進後失望,想迫不及待想要證明自己。
白鏡出看着老師氣沖沖的背影,眼睛不爭氣紅了,他還是毫無長進。
啊!
一個發黴的房間,蘇琳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一排排紅色鞭痕嵌在皮膚上,縱橫交錯,有的鞭痕還在往外滲血。
“呃!”蘇琳嗚咽哭喊。
蘇琳小手觸碰到傷痕,疼得她來回打滾,皮膚與堅硬的地面摩擦,疼得她嘴脣都在顫抖。
“疼,疼!”
蘇琳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她張着大嘴,發現自己竟然啞了。
門鎖響動,有人進來了,是蘇茵和一個穿着華麗的中年女人。
鄭曉君看着地上髒兮兮的女孩,一臉厭惡。
“你怎麼把她打成這個樣子?”
鄭曉君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手上和脖子上都帶着金項鍊,她平日最愛享受,自然受不了這廢棄廁所發黴的氣味。
是媽媽的聲音?
蘇琳聽到鄭曉君的聲音,淚流不止,轉過頭去,淚盈盈睜着眼睛,想看清楚的媽媽的臉。
可鄭曉君卻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轉頭溫柔地看向了蘇音。
蘇琳心一下子沉到底,失落地閉上眼睛,媽媽還是一如既往討厭她。
“媽媽,我已經發了新聞,珞駿庭綁了我的妹妹到海島,還把她折磨成這樣,他怎麼還敢推脫與我的婚約,一定會來求我的。”
鄭曉君有些擔憂,“珞家是好惹的嗎?你這樣逼急了,可小心點兒。”
蘇茵立刻挽上鄭曉君的胳膊,嬌聲道,“媽媽,放心,現在就他珞駿庭一個人在船上。”
“況且他珞家有勢力,那也是要臉的,而且他在下船之前,把我們的婚事定下來,一切水到渠成。”
蘇琳突然睜開眼,雙手攥着拳死死貼着地面,那個救他的男人也要放棄她了嗎?
她說不了話,突然想到那杯蜂蜜水,是啊,他那麼討厭她,怎麼肯幫她?
是她異想天開了。
“可”鄭曉君還是有點擔憂。
蘇茵立刻挽上蘇茵的胳膊,撒嬌道,“媽媽,一等我結婚,有了珞家的助力,爸爸說不定一開心,媽媽不是想要甚麼都行嗎?”
鄭曉君一聽,臉上瞬間染上笑容,“也對”,她拍了拍蘇茵的手,“就你會哄我開心,最讓我省心。”
鄭曉君看了眼蘇琳,面無表情,“既然如此,你看着辦吧,別打死就行,要是你辦成了,你爸爸也一定會很開心。”
鄭曉君和蘇茵母女情深,蘇琳鬆開手,木訥地盯着天花板,心裏一陣悲涼。
別打死就行,幾個字徹底砸碎了蘇琳心底最後一點希望,她終究跟個垃圾一樣,誰都唾棄。
突然鞭子拖地的聲音想起,蘇琳不禁打了個顫。
啪!
蘇茵朝着蘇琳身上怒甩一鞭,抽到重疊的鞭痕上,皮膚緊緊地顫動。
蘇琳氣死咬着發白的嘴脣,身體止不住顫抖,寧死也不願發出一聲。
蘇茵冷笑一聲,“看着自己的親生母親對自己不聞不問,感受如何?”
那個女人自作自受!
蘇琳氣得顫抖,牽扯到身上的傷,蘇琳疼得眼淚漱漱而下,但是她還是硬扯出一抹嘲笑。
骯髒的外表下,那雙眼睛依然澄靜明亮,掩蓋不住光芒。
她絕不能讓蘇茵看不起!
可眼神惹怒蘇茵,一個卑賤的人憑甚麼這麼趾高氣昂,蘇茵抓着蘇琳的頭髮,將她拎起來,死死按在牆上。
蘇琳閉上眼睛,握住拳頭抵在牆上,凝固住的傷口再次崩開,皮開肉找,血肉模糊,鮮血順着牆壁滑落。
她媽媽曾經受得那些罪,要一樣一樣從蘇琳母女身上討回來!
蘇茵突然想到甚麼,捏住蘇琳的下巴,嘴角上揚,“我這幾天聽說,你一直在想着那天救你那人,是嗎?”
蘇琳聽到那人,還是忍不住露出一點期待。
蘇茵輕看着她迫切的演中國,得意地笑了一聲,“你知道嗎?今天晚上就是我和他訂婚宴。”
蘇茵把蘇琳的頭甩到一邊,然後把她塞進櫃子夾板,離開了。
隱隱傳來珞駿溫柔的聲音,“我找你這麼久,你怎麼在這兒?”
“駿庭,我們去試試衣服吧,雖然來不及定做新衣服了。”
“沒事,有你在,穿甚麼都好。”
珞駿庭聲音那麼溫柔,蘇琳眼淚不自覺滑落,她不見了,他一點也不着急,不然就隔着一道門,他都不會要進來看看嗎?
她動彈不得,心裏悶悶得,眼淚啪嗒啪嗒掉落。
心裏忍不住泛上一陣委屈和不甘心,他明明說過要娶她!
船上不過兩日就已經換了天地,人們從知道江國首富珞駿庭在船上時的震驚,到現在知道他是個囚禁少女的變態狂時的謾罵唾棄。
“珞家原來是這樣的啊,指不定靠甚麼骯髒生意發的家。”
“而且,這珞家以前也沒聽說過,其實也就是土豪吧。”
“這就難怪了,這種人一幫都粗鄙不堪,哪算得上甚麼上流社會。”
珞駿庭站在窗邊,吸着煙,聽着來來去去的人對自己品頭論足,只是望着海面。
”駿庭,怎麼又在抽菸?”
“這些話聽着太刺耳,還是吸菸好受點兒。”
珞駿庭聲音裏帶着點兒疲憊,也有些無奈,經過這兩天相處,大概也對蘇琳的事情猜出七七八八。
這兩日,蘇琳被換了幾個地方,而蘇茵也一直纏着他。
說也奇怪,他與蘇琳才認識不過一天,這兩天沒有見面,卻感覺與她分開了很久,晚上也會突然想到那個抱着他胳膊睡得口水的女孩。
穿上情況複雜,他又孤身一人,只能等船靠岸了。
蘇茵挽上珞駿庭的胳膊,笑着道,”知道你拒絕婚約一定是口不擇言的胡話,只要兩個小時候,宴會上你宣佈我們的婚約,我保證,你的負面消息會馬上消失”
“放心吧。“
珞駿庭現在頗有幾分被拿捏被人操控的樣子。
蘇茵看着珞駿庭,心下越發得意,雖然不知道爲甚麼給他下了藥他還能說話,但是已經不重要了。
只要結了婚,她就有了靠山。
晚上,宴會大廳燈火通明,一切是臨時的,也來不及佈置,但是還是氣派十足。
蘇茵依偎在珞駿庭身邊,一副活脫脫的小女人樣子。
角落裏,一雙髒兮兮地小手撫上牆面,孱弱的身影晃動一下,眼裏閃着淚光。
“你小心點兒!”白鏡初扶着蘇琳。
蘇琳咬着嘴脣,突然心裏泛起一陣酸來。
蘇茵往前推了推話筒,珞駿庭看着這話筒,馬上話就要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