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隨着一頂頂大帽子扣上來,大宋的文武百官不由得也有些慌亂。

是啊,太子的德行他們比燕國人更清楚,怎麼可能寫得出如此驚才絕豔的詩!

更重要的是,大宋可是以文立國的,如果這事傳出去,恐怕會讓大宋的讀書人寒心,讓天下人恥笑啊!

“不可能,我相信七弟不會做出這種事!”

這時,四皇子趙幀站了出來,力挺趙泰。

羣臣訝然。

誰也沒想到,之前一直和趙泰不對付的四皇子,竟然是第一個支持他的人。

就連宋皇趙世炎也微微點頭,心中有些欣慰。

這時,只聽趙幀又說道:“其實這事很好解釋,只要七弟開口,說你來金鑾殿之前在幹甚麼,爲甚麼來這麼晚,和誰在一起,再把人叫來做個證,我相信只要有個合理的理由,大家是願意相信你的。”

聞言,大宋的羣臣連忙點頭幫腔:“是啊,相信太子殿下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只要把人叫來作證,肯定就沒事了。”

顯然,他們也都在借坡下驢,儘管再怎麼瞧不上趙泰,但也想着把這事給糊弄過去,至少不能在天下人面前丟臉。

然而,趙泰的臉色卻有些古怪。

把人叫過來作證?

難道告訴他們,在進金鑾殿前,自己在和天下第一花魁廝混,所以遲到?

要是把這事抖落出來,大宋的臉面可能保住了,但自己的臉絕對保不住了。

宋皇趙世炎,也必然要廢除自己的太子之位。

這種喫虧的事,他怎麼可能幹?

更何況,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他沒作弊怕甚麼?

看着他這幅臉色,殿中的氣氛漸漸有些不對勁了。

解釋啊?太子殿下你的解釋呢?怎麼不敢解釋了?

難道,真的作弊了?

四皇子趙幀痛心疾首道:“四弟,現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你之前到底在幹甚麼,說出來啊,說出來就沒事了!”

宋皇趙世炎也忍不住催促:“快說啊,有甚麼不能說的?”

趙泰深深看了眼趙幀,心裏不由得有些玩味。

看來,趙幀在自己身邊有眼線啊,明擺給自己挖坑呢。

不過,老子可不是原來那個蠢貨太子,我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啓稟父皇,兒臣問心無愧,沒有甚麼好說的!”

譁!

此話一出,殿內一片騷亂。

大宋的文武百官面若死灰,甚至有老臣已經開始痛哭流涕。

這句話在他們看來,幾乎就是承認自己做了弊!大宋顏面盡失!

宋皇趙世炎更是臉色鐵青,恨不得把趙泰一把捏死。

他想的更深一層,如果真的是背後有高人指點,那爲甚麼一開始不把高人叫出來,反而自己獨攬功勞?

不就是想出風頭,沒有把大宋的臉面放在心上!

這種人,怎麼配當太子!

“哈哈,原來之前贏的三局,竟然都是作弊贏的,滑天下之大稽啊!”

“堂堂一國太子,爲了出風頭,竟然冒名頂替作詩,可笑可笑,我看大宋的讀書人不如投奔我大燕吧!”

“宋皇,看來這賭局是你們輸了,還是把襄陽給我們吧!”

大燕使臣們喜笑顏開,嘲諷都寫在臉上了。

不過,使者前方的蕭千雪國師,臉色卻是有些嚴肅,看向趙泰道:

“太子殿下,如今你還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只要你肯把你背後那位高人請出來,送到我大燕,襄陽城我們不要了!”

聞言,衆人一愣,立馬又都反應過來。

是啊,能做出那種級別詩句的人,在文學上絕對具有驚天的造詣!甚至很有可能是治國大才!

這樣的人才,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和寶貝,重要性不亞於一座軍事重鎮!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趙泰身上。

趙泰咧了咧嘴,有些無辜地道:“你們是不是搞錯甚麼了?”

“我甚麼時候說過,我背後有高人了?”

“詩,確實是我自己寫的。”

“呵。”蕭千雪不屑一笑,“大宋太子,事到如今,你嘴硬還有意義嗎?”

其他大宋朝臣則是嘆了口氣,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到了這個地步還要硬撐,除了徒增笑料,沒有任何意義!

就算他不說,只要會面一結束,大宋的官方勢力和大燕的地下勢力,絕對會瘋狂地去尋找那位高人!

至於趙泰,已經註定被廢太子之位!

“呵呵,呵呵!”

突然,趙泰笑出了聲,指着蕭千雪,一臉不屑道:“胸大無腦,自以爲是的女人!”

“不就是詩嗎?對我來說算甚麼?還用得着甚麼高人?”

“你隨便選定幾個題材,我當場作出來,超過十息,我自行認罪!”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他的狂妄給驚呆了。

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瘋了?

蕭千雪氣得臉色煞白,寒聲道:“好,好,既然你想出洋相,那我滿足你!”

“邊塞詩,太子有請,十息!”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徵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絲毫不假思索,趙泰的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激起一陣陣回聲。

所有人的眼中,彷彿都出現一張畫卷。

浩瀚無垠的大漠,一縷青煙直上青雲,襯托着烈日炎炎,卻透露出一絲孤寂。

這首詩,一個字,絕!

“好詩,好詩!”

衆人驚豔不已,不由得拍手叫好。

但蕭千雪卻愈發不屑:“呵呵,運氣挺好,讓你撞上了。”

“愛情詩,有請!”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依舊是不假思索,但這次,趙泰的聲音卻有些低沉,帶着股憂鬱的氣質。

衆人心中,彷彿有甚麼被挖空似的,一陣陣難受。

甚至在場有些喪妻的老臣,眼淚都不由得滴落下來。

蕭千雪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動容的同時,心中竟然罕見地有些慌亂。

不可能!

這些不可能都是他當場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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