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談生意，不敘舊
“林陽啊林陽，都說狗改不了喫屎，我本來不信，但是看到你，我信了。”
葉晨輕聲開口，只是看向林陽的眼神透着一絲玩味。作爲如今四大龍首之一的存在，當年那些所謂的陰謀在他看來尤爲的幼稚可笑。只是當初的自己還沒有如今這樣高度而已。
“沒想到你還敢回來？葉晨，能保住命就應該乖乖躲着，難道你還想來林家當豪門女婿不成？”
林陽微微發愣，臉上卻是露出一絲怒意。尤其是葉晨對自己的形容，他堂堂林家二少爺，整個蜀都誰敢這樣說自己？
“世界上想要我死的人很多，不夠可惜，最後我都活着。”
葉晨再次開口，只是眼中的玩味更加濃郁幾分。看向林陽的時候，嘴角更是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舒雅姐，那份合同拿過來，讓林總簽字吧。”
只是下一刻，他的目光卻是落到林暮雪身上。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感情，連說話的語氣都平淡得沒有絲毫波瀾。似乎，這只是簡單的一次生意合作，沒有摻雜任何的私人情感。
“好的，林總，您看一下這份合同，按照您之前跟我方溝通的要求，看有沒有甚麼需要修改的，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直接簽署了。”
舒雅輕笑着打開公文包取出一份合同，遞給林暮雪的時候臉上掛着職業般的笑容。只是沒有人察覺，她看向林暮雪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怪異。
“葉晨，你……”
林暮雪神色依舊有些呆滯，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欣喜，眼中只有葉晨，甚至連甚麼合同她都沒有聽進去。
“簽字。”
只是不等她把話說完，葉晨的聲音卻再次響起。一瞬間，林暮雪如遭雷擊一般身體微微一震，嘴角的苦澀濃郁幾分，卻是已經把目光落到那份合同上面。
同樣是簽字，兩個字，時隔四年，只是這一次，是葉晨開口，而不是她林暮雪要求。
“龍騰集團？”
只是下一刻，林暮雪卻是有些驚訝起來。這個集團，不是最近自己一直想要合作的嗎？如果說林家跟陳家是一個地區最大的集團，那麼這龍騰集團，卻是整個國家排列前十的存在。
“二叔，這個合作是集團最高的機密，在沒有談成之前，你沒有資格參加，現在請你出去。”
下一刻，林暮雪卻是已經露出冰冷的一面對着林陽開口。雖然心中充滿了疑問，但是這一刻並不是詢問的時候，更何況，葉晨的出現並沒有她期待的那般，而是感覺到濃濃的冷漠。
“呵，拿一份假的合同就想糊弄過去，你以爲找這個廢物回來就幫得了你？暮雪，是不是太異想天開？”
林陽看着這份合同封面字樣時也是微微一愣，只是下一刻，他的臉上已經露出嘲諷之色。
開玩笑，龍騰集團是甚麼樣的存在？就連他們林氏集團，人家都不可能會正眼看一眼的存在，他不相信葉家這個廢物能夠接觸得到。尤其，他出現到現在的表現，看上去似乎還是能夠做主的人。
“請你注意你的言辭，要是再對總裁說不敬的話，我們會視爲你在挑釁龍騰集團。”
葉晨不理會林陽這個小丑，但是舒雅卻是有些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開口。說話間，更是從公文包裏取出龍騰集團的相關手續。
“林陽，怎麼回事？”
林陽身旁的女人微微皺眉的開口，看向葉晨的時候露出一絲警惕。
林陽只是一個傀儡，甚至都沒甚麼頭腦，但是她作爲陳家安插在這裏的重要人員，怎麼可能沒有丁點城府？
不管這合同是真是家，葉晨突然的出現，就已經讓她感覺到時態似乎超出了她們的意料。
“他是林暮雪以前那個男人。”
林陽開口解釋，只是看到自己妻子臉色變得難看的時候，他心裏卻是有些發慌。
“據我說知，龍騰集團一向只做國際項目，或者官方項目，怎麼想在對這些小項目也感興趣了？”
惡狠狠瞪了林陽一眼，這個女人才輕笑着開口，只是原本難看的臉色已經被一臉笑容掩蓋。
“我想要做甚麼，不需要跟任何人彙報。陳曉是吧？你那點心思，就不要在我面前賣弄了。”
葉晨撇了這個女人一眼輕聲開口，只是話音落下，卻是讓被他叫做陳曉的女人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呆滯，眼中更是露出濃濃的忌憚。
這個名字她多少年沒用了？自從來到蜀都林家，就化名陳莉。至於願意，在陳家都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長輩知道。只是這個當年葉家的廢物，怎麼可能知道這個祕密？
“呵，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叫陳莉，陳曉是誰？”
半響，陳曉才尷尬的笑了笑開口，只是這時的掩飾卻顯得格外的僵硬。
“你叫甚麼我沒興趣，不過你可以回去告訴陳天鴻，四年前的事情，我記得，讓他現在儘量好喫好喝享受着，不然不知道哪一天就沒法享受了。”
葉晨輕聲開口，原本毫無波瀾的眼神卻是突然閃過一絲陰沉。有些仇恨並不只有用鮮血才能洗刷。對於他來說，讓對方深陷恐懼，才最能祭奠自己死去的親人。
“你……”
“龍騰集團的手段你應該知曉一些吧？聰明點，滾出去。”
陳曉正準備開口，只是話到嘴邊就已經打住。神色複雜的看了葉晨一眼，下一刻卻是狠狠拽了林陽一把，帶着濃濃的憤怒離開這間辦公室。
“你，這幾年去哪了？”
辦公室裏，只剩下葉晨林暮雪跟舒雅三人。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林暮雪眼神已經有些溼潤。
這種時候，她根本就沒想過葉晨居然會出現，甚至還幫了自己一把。雖然如今的葉晨讓她感覺十分陌生，但是那一張臉，還有說話間時不時勾起的嘴角笑容，卻還是沒變。
“談生意，林總不會這麼不專業吧？”
葉晨輕聲開口，並不打算跟林暮雪敘舊。話音落下，也不等林暮雪招呼，已經示意着舒雅跟他走到一旁沙發上坐下。
“你爲甚麼要跟我合作？”
深吸一口氣壓着快要滾落的淚水，半響，那張臉才露出一絲職業的笑容坐在葉晨對面。
“報仇。”
葉晨輕聲開口，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只是這兩個字卻是讓林暮雪心跳近乎都停了下來。片刻後，她才露出一絲苦笑。是了，林家當初對葉家所作所爲，換做是自己，只要有機會也肯定會復仇的。即便那一場陰謀真正的幕後主使另有他人。
“對不起，我不可能因爲自己，把整個林家給害了。這份合同，我不會籤的。”
好半響，林暮雪才冷漠着開口。既然葉晨已經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已經知道不管如何，這個當初自己的男人已經恨透了自己，恨透了林家。既然如此，她又怎麼會以虎謀皮？
“我勸你最好是簽了，不然林家會更慘。”
葉晨淡然看向林暮雪，說話的語調透着濃濃的冰冷。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濃濃的憎恨更是沒有絲毫的掩飾。
“葉晨，你不要太過分了！”
林暮雪咬牙開口，心裏卻是莫名的一陣疼痛。曾幾何時，這個人看着的目光是多麼的溫柔。只是如今，這一雙冰冷的目光卻是讓她不敢直視。
“無論怎樣，請你不要對付林家，至於我，你想怎麼報復都行。”
林暮雪有些妥協的看着葉晨，語氣中充斥着哀求之意。
“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十多條人命，你以爲你一個人抗得起？”
葉晨冷笑一聲，說話的時候，身上一絲陰沉氣息突然散出。一旁沒有開口說話的舒雅，這一刻卻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緊張的看着葉晨。
“甚麼十多條人命，當年爺爺讓二叔給了你們一筆錢，送你們到國外……”
林暮雪微微一愣，立馬開口辯解。她終於知道葉晨爲甚麼變得如此陌生，原來他們之間的仇恨已經上升到人命關天的地步。只是正當她解釋到一半的時候，卻是一臉呆滯的楞住。
“舒雅姐，接下來你處理吧，我出去走走。”
只是就在這時候，葉晨卻是已經起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深深看了林暮雪一眼，朝着舒雅丟下這一句話，已經走出辦公室。
“本來就一直沒有懷疑過你，不過不親眼見到你，我心裏始終是無法釋懷的。”
心裏默默唸叨，葉晨已經走出林氏集團大樓。看着路上的車水馬龍，心中一陣苦澀。
這個曾經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現在變得自己都有些認不出來的。只是耳邊不斷傳來的蜀都方言，卻又讓他感覺如此熟悉。
“你要是還相信他，就簽下合同。”
辦公室裏，舒雅走到落地窗邊上，看着下方一道模糊的身影忍不住輕聲開口。不知道是要跟林暮雪解釋甚麼，還是再自言自語。
“我不知道當年……”
林暮雪臉頰已經掛滿了淚水，腦海中全是當年葉晨父母對她的好。只是現在，她才明白當年自己有多幼稚。換做任何人，也都不會原諒自己吧？
“你啊，怎麼配得上他？”
舒雅輕聲自語，原本冷漠的神色，看着下方模糊的身影卻透着濃濃的柔情跟心疼。
終於，他達到了那個高度，能夠回到一直掛念的地方，見到他一直唸叨着的人。只是，這一切對他來說真的好嗎？
舒雅不知道，也從不去想。她只知道，自己這個少主，其實真的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