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繡春刀入鞘，被掛腰間，秦君九側眸，就看到女子白白淨淨的俏臉。
身爲捕快，因是女子，她顯然比其他同門顯得嬌小弱小很多，可秦君九的記憶還停留在剛剛她嫺熟的爲男屍解刨時平靜的樣子。
縱是他，對待男屍也有些牴觸，可剛剛這小女子平靜毫無波瀾，動作熟練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懼意，一般女子可沒這份膽識。
“六扇門本不該留有女子，不過，你剛剛爲自己爭取了留下來的機會，好好幹。”
似是鼓勵的看了她一眼。
時歡怔在原地，半晌她呵聲，所以剛纔這位大佬原本是打算將她掃地出門嗎？
沒打一聲招呼對他們進行考驗，雖然她完美的通過了考驗，可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爽。
追上那嚴肅威嚴的背影，“大人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還有，大人你受傷了？”
秦君九的步子突然停下，令時歡差點撞了個滿懷。
她忙後退一步和他保持該有的距離，再看秦君九皺眉嚴肅的模樣，像是被人窺探了祕密後的那種不爽，她忙解釋。
“大人剛纔救我時，我聞到了淺淡的草藥味，所以大人傷的可重？”
小女子的心思果然細膩。
秦君九重新打量時歡，記憶也一同回到了幾年前那個下過雨的傍晚，那個醉醺醺的丫頭。
那是第一個膽敢攔路攔他的女子。
雖然模樣沒變多少，但她眉宇間的英氣神卻是從前沒有的。
以及，她眼神裏流露出的那份冷漠，她是忘了？
“在錦衣衛，沒有完好無損的人。”
打量過後，秦君九手按繡春刀繼續大步走在前面。
剛被下放就來上任，他一身飛魚服還未來得及換下，威武又神祕的披風因他爽利的動作在空中翻飛，使他整個人更加威嚴禁/欲。
“本座剛纔說過，他的目的不是你。”
三步外，飄來秦君九清冷的音調。
不是我，那就是旁人。
秦君九勝任錦衣衛時必定得罪過不少王侯權貴，如今被下放到六扇門，一定有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話並想給他使絆子。
時歡瞬間如夢初醒。
東方昊和十幾個黑衣人被關在牢房的普間，可秦君九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審問。
“不審？”
裴奕身爲六扇門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弟子，早已習慣了首當其衝。
雖說秦君九剛剛的以一敵十震撼到了他，可新上司我行我素的作風就是讓他無法接受。
“秦君九，這裏是六扇門不是你的錦衣衛，你既已來到這裏就該遵守我們的規矩，師傅他老人家從前在位時做任何事情也會和兄弟們知會，你爲何不審，你不信任我們？”
衙門單位，最忌諱的就是上司不信任下屬。
秦君九看着人前一個個挑釁又憤怒的目光，他勾起一側脣角，“三天審問無法讓案犯開口，小小的冰塊陰謀便讓你們亂了陣腳，怪我？好，那本座便再給你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路天行被提審時，所有人都非常緊張。
這個靠行竊爲生，卻突然沾染命案的市井痞子顯然是今年讓大家最頭疼的嫌犯。
秦君九和瑾餘趙闖藉着提審路天行的功夫換上了六扇門的統一着裝。
一身深灰色勁裝根本沒有飛魚服穿在身上顯得霸氣，卻絲毫掩不住他一身矜貴之氣。時歡不由多看了兩眼。
難怪她會喜歡，長得是挺俊。
當路天行再次被冰水潑醒時，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秦君九活閻王的臉，他驚恐的瞪大雙眼。更讓他發顫的是，秦君九的身後清一色的站着三十幾名冷麪捕快。
S他需要這麼多人？
路天行渾身發寒，他顫抖着，目光低垂時卻像是看到了甚麼，抬眼盯緊其中一人。
“你，你怎麼會還活着？”
所有人瞬間回眸，包括秦君九在內。
時歡不可思議的指了自己，“你認識我？”
“你不是被投胡，怎麼會沒死，你......”
彷彿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路天行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帶着祈求，“大人，小的沒有S人，小的真的甚麼都不知道，求你放了我。還有我養母，求你們不要去打擾她，她不知道我做這些營生，她甚麼都不知道啊。”
原來秦君九說能讓他招供，是因爲控制了他的家人。
裴奕暗罵自己愚蠢，竟然沒想到這樣的招數，可他永遠不會信一個以盜竊爲生的流氓的話。
“一派胡言，你甚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小師妹曾墜湖？”
這話正是時歡也想問的。
她雖然是六扇門捕快，但真正的時歡畢竟在三日前已經溺亡，她爲了儘快適應身份，路天行的案子她並沒有參與，也沒時間參與。
剛纔路天行看到她時本能的震驚是正常人裝不出來的。
說明路天行曾看到過她墜湖！
當夜是甚麼情況，一名身手還算不錯的捕快爲何會在執行任務中突然墜湖，又在水性不錯的情況下被淹死了？
溺亡造成她大腦損傷，讓她不記得部分記憶，更不記得那夜，但很顯然路天行似乎知道。
“路天行，告訴我那夜你看到了甚麼？”
“我甚麼都沒看到，你們不要問了，我甚麼都不知道也甚麼都沒看到，我不知道，不知道！”
像是突然發了瘋病。
路天行用力搖頭，凌亂的頭髮遮住他半張臉，血跡斑斑的面孔下這個動作看起來就像個瘋子。但時歡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不好，他要咬舌自盡。”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秦君九已經快一步扼住他的下顎，
強有力的手掌略微用力就能卸掉他的下巴，秦君九面部冷硬猙獰，“梁思思被害剛好也是時捕快落水的同一夜，你拐走自己的心上人又怎會看到旁人落水，說，你究竟看到了甚麼！”
吐出一口帶血的牙齒，路天行害怕的彷彿連鐵鏈都捆綁不住他、
他瞪大漆黑的大眼，彷彿在向死神求饒，“求求你們甚麼都不要問了，梁思思是我拐走的，我認。”
“人本來就是你拐走的，這事衆所周知，你認的是甚麼？”時歡有些着急。
裴奕說她水性極好，好在河裏沒有海草纏繞，不然她這條小命都保不住。
水性好的話怎麼會溺亡？
橋邊的河水怎會有海草？
若她身邊真的隨時存在致命的危險，那她必須要查清楚一切，拆了這顆定時Z彈。
“你說你沒有S人，好，我可以信你，但你拐走梁思思後的那些天都做了甚麼，那夜爲甚麼要帶着她去西津橋下，你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