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外面站着一羣女傭,端着木色托盤,魚貫而入。

“蘇小姐,該沐浴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傭走上前來,她身量曼妙高挑,穿着水綠色斜襟短衣和長裙,神色倨傲的盯着蘇若輕。

蘇若輕太清楚這眼神背後的看不起和輕視了,她在蘇家也是這樣,那些下人,也是這樣看她。

垂下眼瞼,蘇若輕一副溫軟無害的模樣:“我不想洗澡。”

那女傭不悅道:“少帥今晚要回來,你必須要從內到外的,全部洗乾淨。”

蘇若輕還是垂着眉眼的溫順模樣:“那就等他回來了,我自己洗。”

那女傭表情更加難看:“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進了這裏,就得聽話,少帥最討厭你這樣不懂事的女人。”

蘇若輕勾脣淺笑,終於抬起了眸子,眼神清澈:“我不介意被少帥討厭。”

反正,討厭不討厭,最後的下場不過都是一個死字,又有甚麼區別?

女傭皺起眉來:“我看你是當真......”

話沒說完,就聽走廊上又想起沉穩厚重的腳步聲,步步有力,霸氣隱約。

屋子裏的其他女傭立即噤聲,連忙垂頭往後一退,面色恭敬而又忐忑。

蘇若輕心臟也不由跟着發緊,眼神顫抖的盯着門口。

腳步聲,更近了。

深綠色的軍裝,終於出現在眼前。

身形高大挺拔,寬肩長腿,勁瘦的腰上皮帶扣緊,帶着白手套的右手隨意搭在腰上的黑槍套上,金色的肩章閃耀刺目,胸口掛着一塊銀色懷錶,給他那一身逼人的霸氣添加上幾分精緻貴氣。

蘇若輕的眸光從他筆直長腿一路上滑,最終對上那人深沉銳利的眸光,心臟彷彿被雷電狠狠擊打了一下,呼吸都頓住了。

那雙眼睛,又狠又沉,滿含冰冷,像是噴灑了烈酒的寒銳刀子,光是看一眼,就會被那鋒芒灼傷。

“蘇知悠。”他開口,嗓音低啞醇厚,極有韻味。

蘇知悠,就是她替嫁的姐姐的名字。

蘇若輕愣愣望着他,還未回過神。

他抬手,取下軍帽。

另一邊的傭人立即上前,雙手接過。

他邁開長腿,朝着蘇若輕逼近,站定在一步遠的地方,垂下那雙凜冽的眉眼,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我在跟你說話。”

蘇若輕猛然吸了一口氣,這纔回過神,慣性裝作柔弱的垂下眉眼,輕聲道:“是。”

冷宇赫笑了一聲。

蘇若輕還沒細想他爲甚麼笑,下巴就被抬起,手套粗糙,磨得肌膚微微發疼。

小臉被迫抬起,她再度對上那人深淵一樣可怕的眼睛。

“知道被我討厭,是我甚麼下場嗎?”

這個男人,原來聽見了她剛剛那句話了。

蘇若輕錯開視線,盯着男人胸口的懷錶,接話說:“死。”

左右不過是一個死。

冷宇赫又是一笑,指頭反覆摩挲那纖細的下巴:“是生不如死。”

蘇若輕睫毛一抖,有些驚惶的望向他。

冷宇赫似笑非笑的勾着脣:“還想被我討厭嗎?”

蘇若輕抿了抿被嚇得發白的嘴脣,竭力鎮定的回答:“我從來沒想過,我說的是,不介意被你討厭。”

這膽大包天的女人,在頂嘴。

屋子裏的所有女傭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們都在這裏待了兩三年了,見過敢和少帥頂嘴的人,不過一隻手的數。

而且最重要的是,凡是頂過嘴的人,沒一個能再活着站起來。

少帥的威嚴,從不允許人違逆。

這個放肆愚蠢的女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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