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了。”
剛到門口,我就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外面一個垃圾桶裏,胡亂丟着一些兔子屍體,白色、灰色毛髮混着黑血。
我一陣乾嘔,想退縮時,被老太太一把推進了院子裏。
看她乾巴瘦的勁兒還不小,直接關上了大鐵門。
我腳下被絆了一下,臉一下子就貼在了一塊玻璃上。
等我回過神來,渾身汗毛豎起!
玻璃缸裏盤踞着一條手腕粗的白蛇!
這讓我想起了那條白蛇,可,眼前的明顯小了好幾圈。
它正支棱着身子,搖晃着三角腦袋對着我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我想跑,可卻不爭氣的小腿肚子轉筋。
老太太掐着我的胳膊往裏帶:“莫怕莫怕,這是我侄子撿來的。”
被她拽着進了屋裏,一個年輕人耷拉着腦袋,大口的猛抽菸。
他面前,是十幾只死兔子,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哎呦,這怎麼又死了一大堆?”老太太驚呼。
那年輕人也轉過頭來:“大姑,你來了。”
他歲數不大,也就20來歲,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頭髮有點長,看不清樣貌。
穿着格子襯衫牛仔褲,標準的宅男打扮。
“我給你找了個姑娘……”
年輕人抓了把頭髮,無奈的語氣道:“大姑,都啥時候了,我沒心思相看對象。”
“誰說是對象了!”老太太拍了他後腦勺一把:“是扎紙的姑娘,幫忙來的!”
“小姑娘,這是我侄子薛哲。”
聽說我是來幫忙的,薛哲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臉,把煙掐了。
伸出手:“抱歉啊,我也不想整這些封建迷信的……”
“我大姑她是、是出馬仙,非說這個管用。”
我一怔,轉頭看向旁邊的老太太,她竟然是個出馬仙?
地處北方,對出馬仙這三個字都不陌生。
出馬仙,俗稱看事兒的。
所以之前在醫院裏,她說的半仙是她自己?
“小姑娘,叫我薛大姑就行,你叫沈瓷是吧?”她笑的更和藹了些。
握着我的手拍了拍:“我看你挺有仙緣……”
“薛大姑,你不是來找我燒紙的嗎?”我打斷了她。
“對對對,那就麻煩你了。”她說着,從角落裏抱出來一袋子的紙,堆在地上。
然後笑眯眯的看着我:“沈瓷,你會扎紙,還是你來吧。”
她又道:“我認識你爺爺很久了,我以前給人看事兒扎的紙人,都是他做的。”
難怪了,會知道我的名字,又知道我會扎紙。
爲了錢,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我問了她想要啥,便在屋子裏紮了起來。
可不知爲何,我總覺得有一道視線死死的盯着我,陰森森的。
不知道甚麼時候,薛哲走了,只有薛大姑趴在桌子上睡着。
“薛大姑,紮好了。”
她讓我扎的,竟不是紙人,而是一百隻雞,和一百隻兔子。
薛大姑醒了,禁了禁鼻子,那動作看着竟不像個人。
夜深人靜,我有些瘮的慌。
“手藝比沈老頭還好!”她笑着,聲音越發有些尖銳。
隨後就帶着我,找了個靠山近一些的路口。
她嘴裏唸叨着甚麼,我離着遠聽不清。
“把這些都燒了吧。”她抬了抬下巴。
我點點頭,按着規矩點了起來。
可誰知那火柴剛划着,唰的一聲,一條翠色小蛇就從我腳邊溜過!
我被嚇得退了好幾步,手中的火也滅了。
隨後,路口旁的半山坡也發出陣陣‘沙沙沙’的聲響。
“壞了!”薛大姑一拍大腿,神色古怪的看向我。
我只想快點燒完拿錢走人,慌亂的又點了一根。
還是滅了,這一堆紙紮的兔子和雞,怎麼都點不着。
“快扔掉!”薛大姑大喊着,上來就拽着我胳膊往回跑。
我隱約的聽到身後傳來陣陣詭異的聲響,可卻不敢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