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而此時,行走到半路上,李二終於緩過酒勁,心有餘悸的自言自語道:

“好烈的酒啊,君羨,你也喝一口嚐嚐看。”

李君羨諾了一聲,將那壇打開了的二鍋頭拿起來,輕輕抿了一口,登時瞪大了眼睛,“好酒!”

李二不甘心的指了指自己釀的酒,“你也喝一口這個。”

李君羨連忙又喝了一口,這次沉默許久,才硬着頭皮道:“也是好酒。”

“......”李二眼角跳了幾下,哪裏還看不出自己釀的酒,根本無法媲美張頓釀造的二鍋頭,嘆了口氣道:“朕栽了啊。”

這一次來,本是信心滿滿考驗他,結果這纔過去多久,自己先狼狽的跑了出來。

要是這樣回去,怎麼跟長孫皇后交代?

而且張頓的那番話,如同一塊石頭壓在心口。

李二臉色陰晴不定,望着李君羨趕着牛車往皇宮的方向走,開口道:“先不回宮了,朕在這等着,你替朕把房玄齡、尉遲敬德、程咬金叫過來,記得讓他們穿上便服。”

李君羨抱拳道:“諾。”

沒多久,頂着一張胖臉的房玄齡,和皮膚黝黑如同黑炭的尉遲敬德,以及絡腮鬍的程咬金,身穿便裝跟在李君羨身後走了過來。

“臣房玄齡,臣尉遲敬德,臣程咬金,拜見陛下。”

走到李二跟前,三人紛紛作揖。

“這裏不是朝堂,不用拘禮了。”

李二擺了擺手,神色凝重的看着三人道:“知曉朕讓你們換上便服過來,所爲何事嗎?”

房玄齡和程咬金搖了搖頭。

尉遲敬德咧嘴說道:“陛下有事儘管吩咐!”

李二嗯了一聲,將長樂公主的事情跟他們娓娓道來,然後又講到在張頓家裏,考驗沒一會便狼狽的跑了出來。

房玄齡、尉遲敬德、程咬金聽得一愣一愣的,長樂公主竟然找了一個普通百姓做夫君?

面對李二的考驗,張頓竟說河東道有大旱?

李二看向房玄齡,問道:“玄齡,你覺得他說的是真是假?”

房玄齡擰着眉頭道:“陛下,臣未曾去過河東道,不敢亂說。”

“只不過,河東道的行臺,這些時日連日奏報,說那邊連綿大雨,現在張頓又說河東道大旱,陛下,你信一個尋常百姓的話?”

李二沉默了幾秒,道:“此子不像是無的放矢之人,知節,你派人去查一查。”

程咬金肅然道:“諾。”

李二忽然揉了揉腦門,只感覺一陣頭疼,道:“張頓這小子,釀酒倒是有一手。”

尉遲敬德遲疑道:“臣嘗過陛下的酒,絕對是天底下獨一無二之好酒,怎可能比不上那個張頓釀造的?臣嘗一嘗看。”

說着,尉遲敬德走到那兩壇酒跟前,拿起打開了的一罈酒,直接往嘴裏灌。

李二看的神色一變,想要勸阻已經晚了。

“額......”

尉遲敬德喝下酒後,渾身一個激靈,感覺喉嚨燃燒起來一般,深吸了口氣,放下酒罈咧嘴道:“好酒!”

話音甫落。

他整個人趔趄了幾下,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漲紅着臉半天都沒起來。

房玄齡、程咬金在一旁看的倒吸涼氣,這是甚麼酒?以尉遲敬德的酒量,也一杯倒啊?

程咬金更是神色凝重,尉遲敬德的酒量,就算是他也比不了,說尉遲敬德是千杯不醉也不算誇張。

可現在,尉遲敬德被二鍋頭給喝翻了?

李二臉色難看的看着尉遲敬德,讓你過來幫忙的,你先把自己給喝翻了?特麼你是來幫倒忙的?

“玄齡,朕知道你的辦法多,你來給朕想個法子。”

李二看向房玄齡,面部抽抽着說道:

“朕是來替觀音婢考驗張頓,總不能這樣回去。”

還不等房玄齡開口,程咬金在一旁笑道:

“陛下,臣有一個辦法,臣去張頓家裏,給他點難堪。”

看着李二神色困惑,程咬金耐心解釋道:

“陛下想一想,長樂公主是甚麼身份,他一個張頓又是甚麼身份!”

“若是長樂公主真的下嫁於他,以後有人打上門了,他拿甚麼保護公主?”

“臣去試試他的身手,若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陛下就有十足的理由,拒絕二人在一起!”

聞言,李二眼眸一亮,“這是個好辦法,你去試試!”

“諾!”程咬金咧嘴一笑,隨即按照李君羨所指的門戶,深吸了口氣,一腳踹在大門上,大吼道:“給老子開門!”

砰!!

伴隨着一道沉重悶響,木色大門沒有被踹開,程咬金卻慘叫出聲。

李二,房玄齡站在不遠處的牆壁後,被他的慘叫嚇了一跳。

程咬金倒在地上,一邊捂着小腿,一邊激動的衝李二的方向扯着嗓子吼道:“怎麼是鐵門啊!”

李二:“......”

李君羨:“......”

房玄齡:“......”

三人懵逼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程咬金,又看了看張頓家的大門。

門是大鐵門?

鐵在大唐是比較值錢的東西,用來做門也太奢侈了啊!

“不對啊!”李二嘀咕道:“朕記得剛纔敲門時,那門絕對是木頭做的。”

“怎麼會是變成鐵做的大門?”

李君羨低聲道:“陛下,有沒有可能,這門是他剛剛換上的?”

李二恍然:“有可能。”

把木門換成鐵門的荒唐事,別人幹不出來,李二覺得張頓就說不準了。

畢竟此子善於“君子藏器於身”!

房玄齡在一旁聽得懵逼,你們說的這個人,怎麼聽着這麼邪乎啊!

嘎吱!就在此時,大門應聲而開。

李二、房玄齡、李君羨趕忙放眼望去。

身穿青衫的張頓一臉困惑的打開門走了出來,就見程咬金躺在地上,納悶道:

“剛纔敲門的是你?你幹甚麼?敲門敲的這麼大聲?”

程咬金指着大門激動道:“你有病啊,給你家裝鐵門作甚?”

張頓神色一怔,納罕道:“這是我家,我裝甚麼門,和你有甚麼關係?”

“......”程咬金張了張口,竟找不出話來反駁他。

張頓板着臉道:“你還沒回答我,你敲門敲那麼大聲做甚麼?”

程咬金扶着地面站起身,齜牙道:“老子今天心裏不爽快,拿你來解解悶!”

“看打!”

說完,程咬金揚起沙包大的拳頭,衝着張頓的臉頰重重砸了過去。

來真的?張頓眯起眼眸看着他,等程咬金快到身邊時,揚起手掌猛地扇了過去。

程咬金腳步一頓,抬起手肘想要去擋。

然而,張頓扇來的手掌速度更快,重重的砸在程咬金的臉上。

啪!!

伴隨着清脆巴掌聲,程咬金感覺整個人被扇飛出五米遠,噗的一下吐出鮮血,坐在地上低着頭,一動不動。

“這都哪來的神經病。”

張頓甩了甩手掌,如同扇飛了一隻蒼蠅般,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程咬金一眼,嘀咕着將大門輕輕關了起來。

幸好剛纔換了鐵門,若還是木門,搞不好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闖進家裏。

古人的話就是好使,君子藏器於身有大用!

“......”

遠處,李二、房玄齡看傻了。

李君羨更是心中一寒。

這是甚麼力氣!

剛纔在張頓的家裏,如果張頓想要對李二動手,自己根本保不住他!

李二率先回過神來,先讓李君羨去看看程咬金,然後望向房玄齡,神色凝重道:“玄齡,你怎麼看?”

房玄齡抬頭迎上李二的目光,神色肅然的拱了拱手道:

“臣祝賀陛下得了一位乘龍快婿!”

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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