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煉血二重天
李牧原推開房門，屋內昏暗一片，隱約能看到牀上躺着一人。
“哥，是你嗎？”細弱嘶啞的聲音響起，聽得李牧原心裏一顫。
前一世孤高醫聖，清冷獨行，不知人間冷暖。而這一世，因爲身體前主人的記憶，他感覺到一種叫“親情”的東西。
身體前主人和桃雨從小相依爲命，在鄰居家的牛棚中長大，喫百家飯，穿百家衣。被同齡人欺負，被野狗追趕，生活困苦，但是每次乞討來的飯菜，小桃雨都會讓他喫飽，撒謊說自己不餓。
等李牧原知道真相的時候，桃雨已經一病不起了。所以，他抱着必死之心，成爲方家贅婿，就是爲了救活桃雨。
不過，贅婿遠遠沒有李牧原想象得那麼簡單。
在方家死掉的贅婿沒有五六十，也有二三十位。而且贅婿本來地位就不高，只是爲了給小姐鎮命，相當於一次性消耗品，死了就換人，根本沒有甚麼尊嚴可言。
甚至連之前許諾的靈石、丹藥被管家之流欺壓坑騙，都不能盡數兌現。
所以，桃雨的病到現在還沒好，反而有越拖越嚴重的趨勢。
“是我。”李牧原深吸口氣，緩緩開口。
他走到牀邊，看着桃雨乾癟清瘦的身子蜷縮在破舊的被褥中，眼中閃過一抹疼惜之色。
“哥，你是偷偷來來看我的嗎？他們沒來打你吧。”桃雨瘦得顴骨高突，眼眶凹陷。因爲營養不良，頭髮也很稀疏發黃，但是看到李牧原的時候，她笑得很開心呢。
從小到大，只要有哥哥在，她就甚麼都不怕。
如今，重病在身，雖然很想要哥哥陪着自己。但是方家的人說了，她哥哥必須要幹活，否則就要拿鞭子打他。
桃雨很懂事，不想給李牧原添麻煩。
“放心，他們再也不敢打哥哥了。”李牧原握住桃雨的小手，鄭重地說道。
握住她手的時候，指尖輕顫，望聞問切中的切字訣運轉起來，妹妹的病因在腦海中逐漸形成了解決方案。
他眉頭微皺，將桃雨的手放進被褥中，輕聲道：“你現在好好養病。哥哥幫你去取藥。”
說話間，幫桃雨掖好被褥，站起身。
“哥哥，等一下。”桃雨小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留戀地喊道，然後從被褥中摸出一瓶丹藥，輕聲道：“這......這是上次方菲姐姐來看我的時候給的，我悄悄把它收起來，不讓孔武他們發現，你快拿走吧。”
丹藥？
李牧原神色微動，方家下人對他們兄妹態度惡劣，但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倒是不壞，只是爲人比較冷淡，想不到她還來看過桃雨。
他接過丹藥，皺眉道：“那你爲甚麼不喫呢？”
“哥哥更需要它。桃雨不喫也沒事。”小桃雨乾癟的臉上露出笑意。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把李牧原放在了第一位。
李牧原心頭一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聲斥責道：“傻丫頭。”
不過，打開瓶子之後，他暗自慶幸，幸好桃雨沒有喫這丹藥。
這瓶靈丹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一品養元丹，但是對桃雨這種沒有修煉過的重病之人來說，藥力太強，身體根本無法承受。貿然服用靈藥，不啻於自S。
也是這丫頭心善，所以才免於一劫。
“哥哥，你快點喫嘛，桃雨想看着哥哥把丹藥喫完。”桃雨催促道。
“好，我喫。”李牧原微微點頭。他現在也需要丹藥提升實力，只有自己變強之後，才能幫桃雨尋找到合適的靈藥。
合上房間門，就地找了個地方盤腿而坐。
絞盡腦汁地搜索殘念中的記憶，雜碎的功法很多，但是都不完整，唯一一篇完整的功法——凡階六品功法《百草注》。
“凡階六品功法，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也夠了。”他沉吟一聲，那就修煉這篇功法吧。
瓶子裏面一共有十枚一品養元丹。
他摸摸下巴，想着怎麼把藥力最大化，十枚一品養元丹，估計夠自己開靈脈，煉靈血，踏入煉血一重天了。但是如果運用得當，或許煉血二重天也有希望。
他先輕嘗第一口丹藥，根據味道判斷其中主輔靈草的成分。
“養元草和增元果。”
李牧原以前世醫聖經驗，縱然實力不復，但是判斷一品丹藥的成分還是輕鬆無比。
養元草固本培元，增元果增長氣血靈性。對他這種身上有傷，體質孱弱的人來說，固本培元的養元丹比單純增長靈氣的養氣丹更好。
當即，一枚靈丹入體，瞬間化作磅礴靈氣，滲透到氣血中。百草注當即運轉起來，意念帶動氣血，將靈氣送到體內。
因爲養元草和增元果的靈性屬木，爲了將靈丹威力發揮到最大，按照五行相生原理運轉百草注，所以氣血從肝木神髒起，經過心火神髒、脾土神髒、肺金神髒，到腎水神髒。再由五神髒運轉到四肢百骸中，完成一個大周天。
這一過程足足消耗了兩個時辰，李牧原累的汗流浹背。但是，養元丹的效力被徹底激發出來，體內明顯有股溫熱氣流開始運轉起來。
緊接着又一枚養元丹入體。這一次大周天運轉的時間縮短了一半。
第三枚再次入口，時間又縮短一半。
轟隆隆！
李牧原體內隱約有氣血轟鳴聲響起，百草注全力運轉下，周身青筋暴起，充斥着爆炸的力量感。
煉血一重天成！
一重天有一牛之力，比之前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繼續來！”他緊隨其後，兩枚養元丹送入口中。有了煉血一重天的根基，丹藥用量和運行速度都可以加快了，短短半個時辰就消化完。
又是兩枚。
李牧原周身青筋暴起，隱約能聽到血流的轟隆聲。
桃雨側着腦袋看着他，乾癟的小臉上露出喜色，明顯能感覺到哥哥變得更強了：“真的太好了！”
她蜷縮在被子裏的身軀一顫，若是自己死了，哥哥也能在方家活下去！
......最後兩枚！
李牧原眉頭微動，見離煉血二重天還有不小的距離，兩枚丹藥恐怕不夠。因爲這副身體的體質太差了。
“不行！”他眉頭微動，煉氣一重天的話，連銀針的手段都沒法很好地施展出來。在方家怎麼有安全感呢？
他深吸口氣，從櫃子裏拿出幾枚鐵針，淬火之後，沒入胸口五神髒的位置。
金針憋穴！
這樣做能夠激發身體的潛能，但是非常冒險。相當於把體內的氣血靈氣憋在五神髒處，強行突破。但是一旦神髒無法承受全身氣血，就會爆體而亡。
不過眼下，李牧原沒得選擇。
金針憋穴之後，體內溫熱的靈血聚攏向五神髒，在神髒沸騰起來。胸口變得赤紅一片，隱約有熱氣蒸騰而出。
他當即立斷服下最後兩枚丹藥。
轟！
靈氣瞬間在體內爆開，被氣血之力帶到五神髒處。但是有金陣憋穴，氣血無法擴散向全身，在胸口處沸騰得更厲害了。
而且周身靈血隨着大周天運轉，越來越多地聚攏於此。
瞬間點燃體內潛能。
轟轟！
李牧原忍不住噴出一口血水，胸前衣袍都被灼熱的氣血燒焦了。但是，他咬牙切齒，依舊急速運轉百草注。
轟轟轟！
胸前的靈血沸騰越來越劇烈，隱隱有燒焦神髒的跡象，讓他雙眸變得赤紅無比。
桃雨見他神色猙獰，看得無比揪心，喃喃自語道：“一定不要讓哥哥有事情，桃雨願意替哥哥受苦。”
“桃雨願意替哥哥受苦。”
她一直默唸着。
轟！
李牧原胸口處彷彿有火山噴湧而出，驟然之間，胸口的氣血之力開始發生質變，向煉血二重天衍化。
嗖嗖......
憋住血脈的五根鐵針嗤嗤地倒飛出去，沒入青石板中。
很快，二重天靈血貫通全身，李牧原臉上的赤紅色才緩緩退去。
“呼！”他吐了口濁氣。
煉血二重天，成！
再看牀上，小桃雨因爲擔心過度，居然昏死過去了。
李牧原換了件衣服，給她蓋好被子，輕聲道：“等哥哥回來，一定治好你的病。”
他走出房間，天才矇矇亮，找了個清淨的地方，打了套百獸拳。等到天明，便向方家寶庫，之前方家允諾的靈丹、靈石還沒有兌現呢。
走過演武場的時候，不少方家子弟都戲謔地打趣着李牧原。
不過，李牧原只當做充耳不聞。
來到寶庫前，負責的人聽到他的名字，頓時露出輕蔑之色。
“李牧原？哪個李牧原？這裏是方家寶庫，姓李的來這裏做甚麼？”負責的管家方元眉頭一挑，輕蔑地笑道。
贅婿，根本沒甚麼地位。當方家的贅婿，更是如此，一個替死鬼罷了。
“把東西給你，還不如去餵狗呢。”邊上的僕人也笑道。
“哈哈。”四周方家子弟聞聲都哈哈大笑。
一個贅婿，沒有實力，沒有地位，還敢來寶庫領東西，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李牧原臉色微變，冷聲道：“這麼說，你是不想把東西給我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月俸也是我和方菲成親的條件之一吧。”
他雖然是贅婿，但是婚約中，是有月俸這一條的，只是眼前這羣傢伙欺人太甚，故意不給他便是！
“怎麼？”方元臉色一沉，冷笑道：“你還要擺臉色給我看？”
啪！
李牧原反手一巴掌扇在方元臉上，冷聲道：“今天不僅給你臉色看，還要教你做人！”
方元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打蒙了：他......他居然被贅婿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