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橋歸橋路歸路

車子在樹蔭邊上停下,他轉過眸,看着宋年年。

這個女人是不是在哪裏都能睡着?

陸墨珩拿起手機,給陸寒打了個電話,“查一下宋年年住在哪裏。”

一分鐘後,宋家的住址被髮進他的手機裏。

最豪華的別墅區,果真符合暴發戶本色。

宋年年睡得很香,這一覺,只持續了短短一個小時,可她沒有做夢,更沒有像在家裏補眠的時候那樣想起那雙漆黑幽深的眸。

只是,一醒來,那個人還在她的身邊。宋年年嘆氣,“你怎麼還在?”

陸墨珩眯了眯眼睛,“難道我要把你扔下車?”扔下車,這麼一個標緻的女人,被人撿走了怎麼辦?雖然花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等她睡醒,可陸墨珩出乎意料地耐心。

此時,宋年年伸了個懶腰,“你可以把我扔下車,傭人們會來接我回去的。”

“那我還得去敲門。”

這個男人,簡直是一點虧都不能喫,宋年年回了回神,腦袋瓜子一轉,她的手握在門把手上,剛要開溜,一聲落鎖的聲音響起,他把車門給鎖上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宋年年爆發了,“不過是一次而已,先生,玩不起就不要出來玩啦!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難纏——”

“不是一次,是兩次。”陸墨珩嚴謹地提醒。

宋年年的眼睛眨了眨,澄澈的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她也覺得陸墨珩看着很面熟,昨天喝多了,也沒勉強自己想明白這人之前是在哪裏出現過,經他一提醒,她才恍然大悟。

幾天前,全城的人都知道江慕白和顧清婉就要結婚,只有她一個人被矇在鼓裏,當時她氣得要命,在朋友的生日派對上喝了個爛醉,順便撿了個男人回去。這麼說,她和陸墨珩還真有緣分,撿到他兩次!

宋年年覺得頭疼,“喝酒誤事,這位先生,做人得拿得起放得下, 作爲男人更要果斷一點。這事就翻篇了吧,我也不要求你的補償了,咱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別見面了!”

宋年年是提起精神和陸墨珩把話說清楚的,雖說這人看起來很兇,但實際上心眼還挺好的,居然想要對她負責任,可是,她宋年年纔不需要任何人對她負責呢!從小到大,她就有一個立場,千年不變的立場——路是人走出來的,她能爲自己負責。

把話說完,宋年年以爲他想明白了,沒想到他長臂一攬,將她壓進自己的懷中。兩個人的臉貼得太近,宋年年甚至能看見他臉上的毛孔,不,他幾乎沒有毛孔!長得這麼帥了,皮膚還這麼好,上天這個造物主,根本就不公平!

宋年年憤憤不平,沒想到這男人說出來的話可以把她給噎死,“既然你這麼瀟灑,換你來補償我。”

宋年年撇嘴,推開他,從自己包裏拿了一本支票本出來,不改暴發戶本色,“要多少,自己填。”

她把支票本撕下,往前一丟,輕飄飄的支票紙就這樣落在陸墨珩的身上,他的眼底流過一抹意味深長。這個世界上,大多麻煩都可以用錢來解決,可是,這個女人,居然把他視作麻煩!

紙張被陸墨珩的拳頭收緊,他把支票往車後座一丟,宋年年仰天長嘆,“你到底想怎麼樣?”說着,她往前一湊,脣角的笑意帶着幾分俏皮與狡黠,

她話語間的意味不明的確挑起了陸墨珩的興致,他的大掌握住了她的小臉,強迫她抬起頭來,他的脣壓下的時候,宋年年瞪大了眼睛。

這個吻是溫和的,與他強勢的作風很不相符,可是,即便他很溫柔,宋年年還是沒有辦法想清楚這個吻的含義。只不過是約了一次炮而已,雖然現在的年輕人都玩這一套,可她卻是第一次嘗試,要是早知道這人居然會纏上自己,她就不嚐鮮了!

從小到大,她竭力尋找各種新鮮事物,她嘗試很多可能,可是,與陸墨珩的一夜貪歡,卻是她的第一次。此時,宋年年在清醒的狀態下感受他疾風驟雨一般的熱情,宋年年的臉,不可避免地紅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宋年年臉紅。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長,滿打滿算都不超過一個手指能數出的天數,可是,他以爲自己已經見識到了宋年年的很多面。囂張跋扈的一面,黯然神傷的一面,虛張聲勢的一面……可是現在,她居然還有這羞澀的一面。

宋年年紅着臉把陸墨珩推開的時候,有人敲了敲車窗,她一抬眼,眸光一沉。

被挑起的慾望蕩然無存,宋年年看着陸墨珩,“把車門打開,我要下車。”

她的聲音還是那樣軟糯,可卻夾雜着幾分涼意,就像那天在江慕白的婚禮現場她狠狠地打他一個巴掌時的決斷,此時,她大大方方地下車,“有甚麼事嗎?”

江慕白穿着黑色的襯衫,與她一樣,過去她總說最喜歡他穿黑色的衣服,可是現在,她卻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原來他穿黑色也不怎麼樣啊,還比不上——

眸光微轉,宋年年發覺陸墨珩又打開了車窗,車廂裏的他神色淡漠,身上穿着的黑色襯衫雖普通,卻顯得他冷傲而又尊貴。

看,江慕白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過去只是她情人眼裏出西施而已,現在褪下了這一層濾鏡,她覺得,還是陸墨珩比較順眼。

“年年,雖然我們分手了,但你也不能自暴自棄。”

江慕白一開口,她發覺他的聲音很過去一樣,溫和醇厚,就像是每晚他們煲電話粥的時候那樣,令人安心,只是他這話,她可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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