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數年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到來,白念初歡喜之餘,心中百味陳雜。
“王妃身子虛弱,需得謹慎調養,方能平安誕下孩子。”
府醫的聲音,將白念初的思緒扯回。
她苦澀出聲,“我懷孕一事,暫且不要告知王爺,免得王爺空歡喜一場。”
終歸是人心變了,縱使懷了身孕又能如何?
她不想自欺欺人。
喝了藥後,白念初沉沉睡去。
次日她還未醒,就被人從牀上拽了起來。
“白念初,你就這麼容不下思思肚子裏的孩子嗎!”沈璟怒聲道。
並未給她開口的機會,便給她扣上了罪名。
還下令將她禁足院中,日後顧思思也不必前來請安。
發泄完怒氣,沈璟憤然離去。
婢女小嬋跪在地上,“小姐,都是奴婢的錯,您罰奴婢吧。”
從小嬋的口中,白念初得知,顧思思一早前來請安。
但因着她還未醒,小嬋便讓顧思思在門外候着,誰知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顧思思便昏了過去。
沈璟此番態度,明顯認定了是她有意爲之。
白念初渾身冰冷,“起來吧,不怪你。”
寒風淒冷,她猶記得他曾說過,會一直信她。
......
夜色慼慼。
白念初房中並未點燈,處處透着孤寂。
房門忽的被推開。
沈璟披着一身寒意進門,“怎麼不點燈?”
寂靜的房中,並未有人回應。
他走到桌前,點燃桌上的蠟燭,就見白念初坐在窗邊,上前握着她的手溫聲道。
“思思已同本王說了,並非你有意爲難,是本王錯怪你了。”
白念初並未出聲,目光空洞望着窗外。
“念初,本王知你心中委屈,今日本王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
沈璟抱住白念初,低頭欲吻下去。
卻見白念初避開,不由來了怒氣,“你還想讓本王怎麼做!”
他已經主動低頭,爲何她還不滿意?
“妾身身子不適,不能服侍王爺。”白念初抽出手,目光微涼。
沈璟何曾這般被人再三拒絕,他怒道:“既然你不願意,本王何必勉強,你別後悔!”
他摔門離開,獨留白念初一身落寞。
白念初壓下喉嚨處湧上來的腥甜,扶着桌角勉強站穩。
她下意識摸向小腹。
先前爲了這個孩子,她喝了不少的藥。
是藥三分毒,舊疾未愈如今又添心病,她知,她的時日不多了。
回到牀上,想起沈璟今日態度,白念初閉了閉眼睛。
這個孩子,終究來的不是時候。
就不要讓他來這個世上受苦了。
“小嬋,去將府醫請來。”
兩刻鐘後,府醫揹着藥箱趕來。
“王妃可是哪裏不適嗎?”
白念初摸向腹部,壓下心中疼意。
落胎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
良久之後,她終是狠下心,聲音嘶啞悲切。
“我想拿掉他。”
“王妃不可。”府醫大爲震驚,慌忙跪在地上。
寬袖下,白念初十指緩緩收攏,任由指甲嵌進掌心。
鮮血順着掌心滑落,她卻像是不知疼一般,拳頭寸寸收緊。
“我意已決,莫要再勸。
“就當是,還了我對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