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相見

音樂戛然而止,在場賓客齊齊看了過來。

白清兒眉頭一皺,不去看她。

原來,這貴婦是白清兒的繼母——李歡。原本身爲白家保姆的李歡,在白清兒母親去世後,順理成章得到了白若旭的垂愛,不到一年的功夫,就野雞變鳳凰,成了白家名副其實的女主人。

白清兒卻對此嗤之以鼻。

蘇清泠失落地看着秦慕白對着不大開心的白清兒噓寒問暖,鼻子一酸,緊緊攥着手中的高腳杯,心裏好不淒涼。

幾名侍應生四下找了半天,搖頭說沒找到。

李歡急了,正要破口大罵侍應生辦事不利,突然眼尖地看見了身旁的蘇清泠,帶着一模一樣的項鍊。冷笑道:“蘇小姐,我能問一下,這條項鍊的來歷嗎?”

蘇清泠也不慌張,淡淡地說:“白夫人,您這麼問,不太合適吧?”

她好歹是秦家現任的長孫媳婦,好歹還沒和蘇慕白離婚呢!

李歡冷笑道:“沒甚麼不合適的。以你的人品,想必,我說出甚麼難聽的話來,都不算過分吧。”

蘇清泠眉頭一皺,看向不遠處的秦慕白,然而對方恰合時宜地別過頭去,不看她,倒是白清兒一臉看好戲的玩味表情。

看來,奢望那個男人幫自己是不可能了。蘇清泠苦笑了一下,看着咄咄逼人的李歡。

“白夫人,我這條珍珠項鍊是祖母生前留下的遺物。如果真是我偷了您的項鍊,我又何必帶上惹您懷疑呢?”

“遺物?”李歡厭惡地皺着眉:“就你們家窮成那副德行,還能留下甚麼遺物?早被你那敗家母親和弟弟賣了還債了!”

說完,抬手就要搶。蘇清泠當然不能放任李歡這麼糟蹋自己,伸手去檔,結果,一不小心,鋒利的指甲劃破了李歡的小臂。好在,沒有流血,只是微微泛紅。

蘇清泠自知傷了人,氣勢明顯弱了下來:“對不起……”

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小臂,李歡頃刻就氣得火冒三丈,抬手甩了蘇清泠一記響亮的耳光:“蘇清泠,你不虧是陳媚的女兒,真是噁心至極!你給我滾,我們白家不歡迎你!”

“甚麼事情這麼吵?”

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剛剛還肆意妄爲的李歡,爲之一振,突然不說話了。

白若旭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白清兒立刻飛奔過去,小鳥依人地撲在父親的懷裏:“爹地呀~是李姨呀,因爲人家偷了她的項鍊,就和別人大打出手。”

白若旭一臉寵溺地摸了摸白清兒的頭髮,又一臉不耐煩地看向李歡,突然大笑了起來,有些歉疚地說道:“內人最近脾氣是大了些,各位多多包涵,不要掃興!”

又朝着樂隊說道:“音樂繼續!”

衆人也都識趣地繼續剛纔的事情,全當這一場小風波沒有發生過,會場再一次恢復了歌舞昇平的氛圍。

李歡委屈地想要對白若旭說些甚麼,卻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灰溜溜地上樓了。

蘇清泠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右臉,愣愣地杵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慕白急忙快步上前,越過孤立無助的蘇清泠,看都沒看她一眼,彷彿她是空氣一般。徑直走到白若旭面前,親切地問候道:“伯父,好久不見。”

白若旭也很是欣慰地拍了拍秦慕白的肩膀,和藹地笑着,那眼神分明是在看自己的女婿:“慕白,你小子可是好久都沒來看我了。怎麼,如今當了秦總,就忘了伯父了?”

秦慕白也恭敬地笑了:“伯父哪裏的話,最近工作太忙,不能親自拜訪。不過,我倒是經常託人過來。不知道,上次從法國帶回來的紅酒,您喝着怎麼樣?”

白若旭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有品位。”

白清兒親暱地挽過秦慕白的手臂,嬌嗔道:“還不是我陪着慕白去挑的。”

其實,他們才應該是一家人的。

蘇清泠自知此處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只好訕訕地走出了宴會廳。

可剛到門口,卻碰到了姍姍來遲的白薇。

“清泠,你怎麼走了呀……你的臉怎麼了?”

蘇清泠拉住白薇的手,痛苦地搖了搖頭:“白薇,別說了,讓我走吧。”

白薇瞪圓了眼睛,不依不饒地問道:“他們欺負你了?白清兒打你了?”

蘇清泠只是搖頭,哽咽着說不出一句話。下一秒,眼淚奪眶而出。

白薇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蘇清泠生怕她再鬧出甚麼亂子,只是拉着她往外走。

可惜,白薇還是火了。或者說,她早就看不下去了。

“秦慕白,你給我出來!”

白薇的一聲怒吼,再一次驚擾了宴會廳的喫瓜羣衆。

大家面面相覷,摸着胸口想着:白家今天是怎麼了?搞個生日宴會一驚一乍的。

蘇清泠慌張地想去拉住怒氣衝衝的白薇,卻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抓住,拖走了。

她喫疼地“哎呦”了一聲,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秦慕白。

他的面若冰霜地瞥了蘇清泠一眼,手勁兒卻絲毫沒有減少。

蘇清泠眯着眼,閉上了嘴,儘管腳下踩着精細的“恨天高”,跟着秦慕白大步流星的速度,每一步都踉踉蹌蹌。

她努力保持着身體平衡,儘量不去依靠秦慕白的身體來獲取暫時的穩定。

就這樣,兩個人拉扯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秦慕白將蘇清泠重重地甩開,蘇清泠的瘦削的脊背撞擊在冰涼的磚牆上,疼得她低下頭,五官扭曲在一起,卻愣是沒發出一聲。

碎髮散落下來,擋住了蘇清泠的臉。

沒等蘇清泠站穩,秦慕白就用力掐住了她的下巴,她本能地掙扎了一下,不想被更大的力道扯了過來,只得尷尬地看着蘇慕白,男人俊美的容貌映入眼簾。

女人的左臉已經微微腫起,泛紅,發燙。男人的眼裏,卻沒有絲毫的憐惜,更多的,是厭惡,隨之,手勁更大了。

就這樣僵持了半晌,蘇清泠明知這個男人不會疼惜自己,心底卻還有一個聲音在說:萬一呢……萬一,他只是想彆扭地問我,會不會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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