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魔高一丈

  

  石頭也跪下來,梗着頭辯駁,“石頭雖是卑/賤奴才,可也是侯爺的奴才,也不能讓二小姐這樣潑髒水!”

  大家族裏的嫡庶之爭向來激烈,現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麼一回事兒了,紛紛向趙嫿投去同情的目光。

  不就是四兩撥千斤麼,她也會。

  有了羣衆基礎,趙嫿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那叫一個隱忍堅強,臨了還不忘再來一段絕地反擊的臺詞,

  “父親!我自幼死了娘,在佛堂裏住了十五年,我知道父親都是爲我好,所以自我懂事以來,每日唸經爲父親祖母,爲榮國府誦經祈福,不敢怠慢,女兒絕對不能幹出那種有辱清白門風的事兒來!”

  聽着這話,趙潛亦心生幾分惻隱,彎腰摸摸她的頭髮,正想安慰幾句。

  忽然那沒腦子的趙鵑歌再次面目猙獰道:“可惠風的確是死了,人命關天,長姐你無從抵賴!”

  好嘛,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看你非要搬起石頭砸斷自己的腳才甘心,幸好,昨夜她發現S那僧人的人,可不是個好惹得主。

  趙嫿像看跳樑小醜一般覺得可笑,正要講話,殿門外驟然傳來一股聲音,層層遞來,氣息不增不減,內力極厚,如古琴低鳴,隱約肅S。

  “那個Y/僧,是被本王所S。”

  好哇,竟然不請自來了。趙嫿心頭一凜。

  緊接着,只見重重人牆如潮劃開,一個一襲玄袍,腰釦玉帶,發系玉穗,的男人提步而來。

  許是因爲他揹着日光的緣故,宛如天降神祗,五官皆覆有粼粼光澤,璀璨奪目,難以逼視。

  連趙嫿都嚇了一跳,昨夜沒看清,沒想到他竟是這般天縱之資,如果不是他那周身氣派,她定當認不出來了。

  趙潛最先反應過來,忙下跪高呼道:“臣拜見九域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嫿心頭更是大駭,沒想到來人原來是傳聞中的九域王赫連綏?

  關於赫連綏,民間有諸多野話,最讓人信服的就是下面這一說:

  八歲生奇病,病癒後以吸食人血爲生,十二歲領兵南疆北地,短短五年蕩平九方區域,令諸番邦小國聞風喪膽,御陰兵,統天將,養神獸,修仙骨,是滿手鮮血的活閻王,亦是庇佑天滄朝的活戰神!

  趙嫿沒想到是他,從腦子裏翻出這麼一番解釋後,下意識就把這位逐漸逼近的男人划進了危險區域。

  而衆人見到他更是一個個抖如篩糠,參差跪下,俯地貼面。

  趙嫿渾身緊繃的盯着他,沒想到這樣一張無懈可擊的麪皮下竟藏匿着如此強大的滔天煞氣,她從沒見過一個人竟能將美與惡結合得如此天衣無縫!

  只見赫連綏脣鋒微勾,看着這個昨夜偷看他S人的女子,表情冷淡的承接着她的凝視,“趙侯爺,看來你這位大女兒十分不懂規矩,見到本王也不下跪,本王就代你好好教她兩天規矩吧!”

  話音未落,趙嫿只覺腰間一緊,四肢束縛,眼前景物隨之飄飄然起來,再一回神已落到了大殿外。

  趙嫿原本還以爲自己可以想辦法逃脫,藉機擺脫那些煩人的蒼蠅也未必不是好事,直到半個時辰後……

  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她沒廢寢忘食的研究針劑,如果她沒把自己當成小白鼠來實驗,怎麼可能一針下去靈魂來到了這不知名的鬼朝代,還得勾心鬥角求生存,裝乖賣傻扮可憐,這都忍了……

  可被這位活閻王五花大綁溜着玩兒是甚麼鬼?他們已經在這後山上來來回回轉悠了幾十圈了,特麼真把老孃當狗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趙嫿一屁股坐到地下,咧出一弧假笑,“我說王爺大人,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不就是沒給您磕頭嗎?得,我現在就磕,您等着。”

  說着直接跪倒在地,對着他就一頓猛磕。

  可沒想到她這一番動作下來,反而察覺身上肉眼難見的細繩不斷緊縮,勒得她肉疼,她索性滾到草堆裏撒起潑來,嚎啕道:“啊,又來,你堂堂正正一個大男人,要單挑還是羣毆給句話好了,綁着我算是甚麼道理?”

  赫連綏覺得好笑,這女人剛剛在大殿上像一隻雄赳赳的鬥雞,怎麼現在成了無賴老鼠似的,真是沒她孃親的半點風韻。

  “綁你的是冰蠶絲,這東西有靈性,能識人氣,你動作越多,說話越多,就勒得越緊。”

  他上前兩步,屈膝與之對視,琥珀色的雙眸寒芒乍湧,“它不會直接勒死你,會慢慢地,慢慢地……一根根絞斷你雙手雙腳,接着是氣管,腦袋……”

  赫連綏擰住她下巴,將不知從哪來的一把草塞進她嘴裏,“嚼。”

  趙嫿欲哭無淚,這過程簡直比吃了一嘴屎還要漫長。

  見她喫完,赫連綏小指一勾,冰蠶絲咻咻剝離,趙嫿四肢五體頓時如釋重負,四仰八叉的栽到草裏。

  他直起身,負手而立,淡淡道:“回去吧。”

  甚麼!這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人性?你還真以爲老孃是能任人欺凌的小花貓?

  “嗯?”赫連綏狀似無意的抬起小指,“還不走?”

  這世上總是有強有弱,趙嫿十分清楚這個男人是她不能惹怒的。好吧,小花貓也是很可愛的,喵喵~

  趙嫿一股腦立起,闆闆正正鞠了一躬,“後會無期,恭喜發財!長命百歲!”一溜煙跑得沒影。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赫連綏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常年來冷如堅冰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類似於欣慰悵然的表情。

  除了樣貌外,她與她孃親在性格上並無太多相似之處,這一點大概是幸運的。

  心腹影衛十三上前行禮道:“殿下,魏姑娘又來送點心了。”

  想他也算是馳騁沙場數十載的英雄好漢,整日屈居在清淨之地傳達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難免語氣低落倦怠。

  赫連綏望着遠處層巒飛霞,“你不喜歡京中的繁華安定嗎?”

  十三回道:“屬下是長在大漠孤煙裏的一株沙棘,享受不來溫風細雨。”

  赫連綏不作多言,“走吧。”

  “那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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