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急的嗚哇亂叫,咬着陸凝的包又往昏迷的男人身邊拽。
“知道了知道了!”
陸凝也顧不上管包了,湊過去翻過他的臉想看看還有沒有氣,哪知對上一張鬼斧神工般俊美的臉,性感的薄脣緊抿着,失血過多的蒼白非但沒有影響其顏值,反而還給他增添幾分脆弱的美感。
真是個尤物啊!陸凝嘆了口氣。
探了探對方的鼻息和頸脈,幸好,還沒涼。不過傷在胸口,血還在流,再耽擱下去指定得掛。
“救護車,對!先叫救護車。”
她急忙翻包找電話打120,卻被大狗一爪子拍在地上。
“我說你個狗東西,你是想讓我救人還是想讓我看他死?”
陸凝氣結,卻見狗子跑到一旁的車邊,搭起前爪‘咔吧’開了車門,又跑過來咬着男人的衣服往車的方向扯了兩下。
“嗚嗷……”
大狗低低哼唧了聲,溼漉漉的狗眼期待的看着陸凝。
陸凝驚奇,雪橇大傻能有這腦子?
不過男人傷成這樣,還是等專業醫生護士來比較好。
“不行,我抬不……”
話沒說完,入口的方向‘砰’的一聲響,接着便是低低的男音:
“停車場的監控都關了,仔細搜,上頭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出了岔子,小心……”
後面壓低的聲音陸凝沒聽清,心卻猛地一咯噔,謀S?!
靠!那她這是……被條狗拖上了賊船?!
跑是來不及了,撞上對方肯定難逃被滅口的下場,都怪這狗東西。
腳步聲越來越近,對方顯然是在搜尋停車場,大狗也察覺到了危險,伏低身體守在男人身邊,身上的毛都炸起來了。
陸凝看它呲個大牙,一巴掌拍了過去,壓低聲音:“去把人引開。”
“嗚嗚……”
大狗輕哼,舔了舔昏迷的男人,矯健的躥了出去。
不遠處貓着腰正仔細搜的兩人聽到動靜抬頭,就掃見一個黑影掠過,立刻追上去,結果追到出口才發現竟然是條狗。
兩人臉色一變:“糟了,中計了!”
這時,一輛車子轟鳴着疾馳過來,兩人趕緊往旁邊躲,車速飛快,車燈刺眼,他們只來得及瞥見駕駛座上一抹長髮剪影,根本沒看清對方的正臉。
“快打電話彙報。”
陸凝一腳油門飈出停車庫,確定對方沒有追上來,這才減速開了車門,追趕着的狗子敏捷的躥上車。
深夜的街道不似白日車水馬龍,陸凝打開導航找最近的醫院地址,突的,胳膊被猛地一拽……
她瞬間歪了重心,方向盤直接打偏了。
吱——嘎吱——
車子驟然S停,將將停在一輛裝滿角鋼的貨車旁,再有半米,車斗上凸出來的鋼管就會穿透玻璃,扎進陸凝的腦袋。
“你個狗……”
陸凝以爲又是大狗搗亂,氣怒交加正要找狗算賬,忽的,後腦勺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抵住。
她抬眼,就對上內視鏡裏寒芒凜冽的雙眸,像是狩獵的豹,寂靜無聲卻又S氣凜凜,讓人毛骨悚然。
瞬間,陸凝後背緊繃的僵直,像是拉緊的弦,手裏的方向盤也不自覺握緊了。
對方眼底的S意,讓她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被一槍爆頭。
元祁強撐着意識,儘管失血過多,頭暈目眩,但他手裏的槍端的穩穩的,低沉沙啞的聲音透着危險和壓迫:“你是誰?”
陸凝平靜的對視着那雙寒眸,面上不見半點懼色,聲音輕鬆:“先生,你別緊張,我不是那些人的同夥,只是個……”
說話間,她迅速閃向一旁,出手利落乾脆,想趁對方受傷不備,繳了他的槍。
可她握住槍管的手還沒抽回來,就被一隻冰涼的大手反扣住,下一刻——
後背重重撞在方向盤上,男人高大的身軀侵壓過來,逼得陸凝無處可躲,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直衝鼻腔,燻得她忍不住蹙眉。
之前停車場裏的光線實在太差,加上情勢緊急,她根本沒心情去仔細看男人長甚麼樣。
現在對方就近在咫尺,車窗外面絢麗的霓虹燈光灑進來,把男人輪廓深邃的俊臉映的忽明忽暗,棱角分明的五官好似精心雕琢般,堪稱最精緻完美的藝術品。
即便對方身受重傷,面上也絲毫不見狼狽,彷彿淬着一層寒霜,冷冽的讓人心驚。
“誰派你來的?”聲音寒冰凍徹。
突然,只見眼前嬌小的身影一動,元祁眸光倏的一厲,手裏的槍已變得輕飄飄的,顯然是被卸去了彈匣。
這女人,不容小覷。
他那這生人勿近的氣息愣是讓陸凝打了個冷顫,隨即很快調理過來,仰着頭,脣邊勾着冷嘲:“雖然我沒打算攜恩索惠,但不問青紅皁白就用槍指着剛救你一命的人,先生,這不太禮貌吧?”
話雖這麼說,她卻忍不住暗暗心驚,如果不是對方傷重,自己未必能這麼輕易卸了彈匣。
這男人,太過危險。
想到是誰害自己落得這副田地,她忍不住瞥了眼始作俑者,沒好氣的道:“沒人派我來,我不過是個被惡犬拖上賊船的倒黴蛋。”
可不就是倒黴蛋麼,穿成糊逼也就算了,現在又捲進這麼一樁禍及性命的麻煩裏。
後座的‘惡犬’像是聽懂了陸凝在說自己,自知理虧,毛爪子搭在元祁胳膊上,耷拉着大腦袋,‘嗚汪’低叫了聲。
元祁周身的寒意漸消,但審視的目光依然緊盯陸凝,這女人反應敏捷,出手乾脆果決,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實在不像是個普通人。
而此時的陸凝纔看清他的長相,如雕刻般的五官長得近乎完美,渾身卻散發的寒冽氣息讓他不怒而威。
陸凝從容不迫的與他對視,嗓音冷冰冰的:“既然你還有力氣動手,看來也不需要我多此一舉送你去醫院了。”
就算她理解對方剛剛死裏逃生,在這種命懸一線的關頭警惕防備也是正常,可她本就是遭了無妄之災,又差點被一槍爆頭,誰還沒點脾氣了?
聞言,元祁輕輕睨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拔劍弩張的氣氛緩和下來,‘緊密’接觸的倆人顯得尤其曖昧,陸凝氣得推他:“勞駕讓讓,我要下車。”
只是她還未用力,男人就猛地摔在後座上。
陸凝驚愕:“喂,你沒事吧?”
這就倒了?
剛纔動手的強橫哪兒去了?
碰瓷兒啊?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甚至連呼吸不穩,元祁強撐着殘存的意識,緊緊的揪住陸凝的衣角,冷冽地道:“把我送我去這個地址。”
一張帶血的卡片遞過來,陸凝有氣想直接拒絕,瞥見男人隱隱發顫的手,忍不住泄氣。
算了,都到這份兒上了,自己要是現在離開,對方掛在半路,這滿大街的監控探頭,警察照樣會找上她。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行吧,送佛送到西。
卡片上的地址是一傢俬人診所,陸凝一路狂飆過去,後座的男人早已再次昏迷,不等她有所動作,大狗率先開門躥下車,熟門熟路衝進去,汪汪叫的響亮。
很快,一個穿着白大褂身材高挑的男人就被它又拉又拽的拖出來。
邵雲廷不知道發生了甚麼,被狗子扯得嗷嗷叫:“可樂,你給我鬆口!鬆口!姓元的,管管你的臭狗……”
他的聲音被立在車邊的倩影驚的一頓,女人?!
元祁竟然大半夜帶個女人來他的診所?
“狗的主人受傷昏迷了,他讓我送他來這裏的。”
陸凝直接滅了對方的八卦之火,邵雲廷眉頭一皺,立刻疾步過來,看到後座上渾身是血臉色慘白的男人時,瞬間變了臉色:“元祁!”
很快,昏迷的元祁就被推進診所,陸凝也被護士請進診所的休息室,裏面日用品一應俱全,都是嶄新的。
“女士,您今晚先在這裏休息,有甚麼需要直接叫我就行。”
陸凝點頭道謝,儘管她戴着墨鏡,但小護士還是覺得眼熟,一個勁兒的偷瞟,直到休息室門關上,好奇探究的目光才被隔絕在外。
這種情況陸凝早已習以爲常,面上淡定從容,心裏卻忍不住犯起嘀咕,元祁?
這名字感覺有點熟悉啊,好像在哪兒看過……等等!
陸凝眸子一撐,她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