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你已是瀾國的君主,爲甚麼還要這麼做!”
雲錦看着慕清,看着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心中是滿滿的迷茫。
“你在說甚麼,朕怎麼聽不懂,雲錦,你已經不是朕的皇后了,有甚麼資格站在這裏質問朕!”
慕清低着頭喝茶,看都未曾看雲錦一眼。
“你聽不懂!我只想問你,你到底要甚麼!要我們雲家上上下下一百三十口人的命嗎?”
雲錦的聲音近乎是嘶吼出來的。
看着高位上的那個男人,聲音突然就弱了下去,閉着眼咬牙一跪,膝蓋與地面相撞的聲音很清脆。
“慕清,我求你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你饒了我爹孃,饒了相府!”
“我們可以甚麼都不要,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只求你饒了他們!我甚麼都不要了,只要我的家人平安!”
慕清看着雲錦,突然就笑了出來:“雲錦啊雲錦,這是朕第一次看到你向朕行禮,驕傲如雲家千金,竟也知道求人了?真是罕見啊!”
聽着那人嘲諷的聲音,雲錦沒有在說甚麼,彎腰,朝着男人狠狠的磕頭,聲音堅毅。
“是我、是奴婢的不是,陛下無論甚麼要求奴婢都答應,只求陛下能夠放過奴婢的家人!”
“甚麼要求都答應?”
“是!”
“好啊,那就磕下去吧,朕最喜歡的就是聽這個聲音了,一面磕,一面求我。甚麼時候我覺得夠了,甚麼時候我就下令放了你的家人。”
雲錦一言不發,沒有任何的怒火,按照慕清的要求,一個一個的頭磕了下去,嘴上不住的求着。
只是心中,一片悲涼。
兩人年少夫妻,她曾對他一見鍾情,求着父親把她嫁了。
之後,他想要皇位,想要成爲最尊貴的人,她幫着他拉攏人心,輾轉於各個夫人的宴會上。
堂堂皇子妃,雲相的嫡女,不知道給多少的人賠了笑臉,才讓這些人願意幫忙。
她曾以爲,慕清對她的好,對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他每一次哄着自己都是因爲愛自己,她活的甜蜜,就算是父兄告訴自己,此人心術不正,她也從未聽過。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她的幸福就是一場夢!
夢,也該醒了。
雲錦幾乎是機械的磕着頭,念着那些話,地面上已經有了血跡,眼前微微有些模糊,她咬牙撐着。
“陛下,林將軍求見。”
進來的是慕清的心腹太監,看都沒看雲錦一眼,直接說道。
“宣!”
林將軍是慕清的心腹大臣之一,是她幫着牽線搭橋,是她讓兩人結成了同盟,此刻那人高高的站着,瞧都沒瞧地上之人。
“陛下,臣幸不辱命,雲家上下一百三十口人,皆以處死,臣仔細查了,沒留一個活口!”
雲錦的動作停了,她聽到了甚麼?
猛地抬起了頭,膝行兩步,抓住了林將軍的衣襬,話幾乎是擠出來的。
“你說甚麼!”
林將軍低着頭看了眼前的女人,曾經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人啊,現在滿臉血污,看向自己的眼中帶着最後的希冀。這樣子的女人,誰會憐惜?
“雲家滿門被滅,無一活口!”
“你、在、說、一、遍!”
“雲家滿門被滅,無一活口,再說多少遍,都是這個結果。”
雲錦的手鬆開了,是她的錯,那個人既然有了滅門的心思,就斷然不會被人改變的!
“是我的錯,我竟然相信了你!慕清,你真狠,你真狠!”
雲錦丟下這句話,往外跑去。
不顧及自己滿臉的血跡,也不顧及外面飄落的雪花,只想能夠回家,再見家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