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溫顏亦被轉到了Y國最好的醫院。
紀遲暄在醫院守了她半天后,因爲侄女的事情離開。
有關紀菁楠下落的線索,斷掉了,那個知道****的夫妻下落的老人,因爲恐怖襲擊的刺激,心臟病發,在醫院搶救無效過世了。
紀遲暄從老人去世的醫院出來,臉色沉冷。
跟在他身後的下屬也收斂了呼吸,極其小心的問:“少爺,我們現在怎麼辦?夫人剛剛又打了幾個電話過來……”
紀遲暄壓了一下眉心,道:“告訴她我們還在找……”
“不是。”下屬說,“夫人的意思是,最近Y國不安全,要您先回國去,她怕您出事。”
紀遲暄想起還在昏迷中的那個女人,問道:“查出她的身份了嗎?”
下屬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少爺問的是誰。
“沒有。”那人回答說,“她身上沒有任何證件信息,我們無從查起。”
紀遲暄腳步不停,已經走到了車前,他拉開車門,站定了一秒,對下屬說:“告訴我母親,我暫時還不能回去。”
那個女人,也是因爲他受傷住院,他有責任在這裏待到她醒來。
但是,如果她真的永遠醒不來了,或者變成了傻子,那他也不介意一輩子養着她,他還不缺那一點錢。
三天之後,入夜。
紀遲暄徒勞的又搜索了一遍紀菁楠的下落,還是一無所獲,入夜後,他去了醫院。
那個女人,還在昏睡。
他站在牀邊,瞧了幾秒鐘,心中默然想道,再等兩天,這個女人還是沒有醒來的徵兆的話,他就回國了。
紀遲暄在牀邊守了半個小時,他本打算半小時後就走,但或許是這幾日的奔波太過勞累,他單手撐着額頭,竟然不知不覺裏睡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牀上昏睡的人,眼瞼卻顫動了起來。
溫顏亦昏迷三天之後,終於醒了。
她迷茫的眨眨眼睛,盯着陌生的白色天花板,反應了一會,先是感覺到疼,後腦一陣陣的抽疼,然後是渴。
她想喝水。
溫顏亦費力的轉頭,帶動了後腦的傷口,疼得她一個抽氣。
那聲細微的動靜,清晰的傳進了紀遲暄的耳中,他立馬撐開眼睛,朝着牀上的人看去。
溫顏亦也睜着乾淨明亮的眼睛,傻愣愣的看着他。
那個男人,長得真好看……像是畫一樣。
“你醒了。”紀遲暄站起身,剛睡了覺,聲音沙啞着說,“感覺怎麼樣?”
溫顏亦撲扇着睫毛,茫然無知的瞧着他。
紀遲暄皺眉,難道這個女人真的變成傻子了?
“我去叫醫生。”
“不要走……”溫顏亦虛弱的小聲道,“你不要走……”
紀遲暄轉身,耐下心看着她,等她後續的話。
可溫顏亦卻只是傻乎乎的盯着她,沒有其他動作。
紀遲暄只好問,“你想做甚麼?”
溫顏亦愣了愣,“我、我……我不知道。”
她發覺自己腦子裏一片空白,甚麼也想不起。
溫顏亦皺起蒼白的小臉,用力的想了想,可還是甚麼也想不起來,她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和迷茫,“我好像……甚麼也不記得了。”
紀遲暄皺着眉,俊美的臉上仍舊甚麼表情也沒有,“我去給你叫醫生過來。”
“你不要走。”見他轉身,溫顏亦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像個被丟棄的孩子一般,“我害怕……我甚麼也不知道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哭得滿臉淚花,明眸溼潤,臉色也蒼白虛弱,模樣十分可憐。
紀遲暄莫名的心裏一軟,竟然果真站定了腳步。
溫顏亦立馬朝他用力伸手,“你過來陪着我,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