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是他掌控的一切

木子軒漸漸沉入黑暗之中,彷彿受傷的孩子回歸母親的懷抱,木子軒昏睡過去。

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女人端着粥走到木子軒的面前,扶起她來給她喂粥。

木子軒愣了一下,隨即不適應地結果粥來自己喝,心想冷澤這是鬧哪出呢?她記得昨天晚上不小心撞見了他和一個女人在上牀,結果就被狠狠恐嚇了,怎麼今天就給她這麼好的待遇了?

唔,粥還是挺不錯的。軟糯的米粒,柔軟的皮蛋,噴香的瘦肉,在外面木子軒根本沒喝過這麼好喝的皮蛋粥。果然是有錢人啊,有的是錢來開發美食。

木子軒感嘆着,卻覺得頭昏眼花。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是帶霧的玻璃下的幻境,不管是送飯的女人,還是周遭的環境,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也許醒過來,她仍然還呆在自己家中,等待着鬧鈴響起,然後迅速洗漱乾淨再到醫院工作。

然而當她站起來的時候,來自身體的痠痛卻當頭給了她一棒,讓她清醒過來。

送飯的傭人替她推開一扇連接現實和夢境的門,將她緩緩推向現實。而她和狄巖之間的那扇門,卻徹徹底底地關上了,甚至門縫都已經焊死。

木子軒的眼淚在一秒鐘之內就掉下來了,她捂住自己的臉蹲下來,無助而悲慟地哭了起來。記憶猶如潮水洶湧而來,絕望的、混亂的、支離破碎的。

擊碎了她所有幻想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木子軒順着面前的皮鞋往上看,看到了冷澤那張無情而冷酷的臉。

木子軒蹲着沒動,一臉麻木。冷澤向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來。

一股強烈的反胃感突如其來,木子軒甩開他的手,跑到廁所吐了個昏天黑地,今天剛剛攝入的食物統統被她吐了出來。

冷澤愣了一下,隨即惱怒起來,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然而下午的時候,冷澤還是沒忍住上了三樓,推開木子軒的房間。木子軒正呆呆地坐在牀邊,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也一動不動。

冷澤看見這樣的木子軒不禁煩躁不已,只見她目光呆滯地凝視在一點上,毫無生氣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像是個製作精良的布娃娃,固然美麗,卻了無生機。

冷澤紆尊降貴地跟她說話:“喂,喫過飯沒有啊?”

木子軒仍然呆滯着神情,好像甚麼都無法入她的耳一般。

冷澤又說:“天氣還可以,出去看看花吧?你不是喜歡嗎?”

木子軒仍然不理他。

冷澤撇過頭去,發現她陽臺上的花都已經乾枯了,一點光澤都沒有,頓時心中發堵,一把將她撲倒在牀上,雙手將她的手固定,強迫她只看他一個人:“喂,跟你說話呢!”

木子軒雙目無神地直視着他,卻又像是根本就沒有看見他。冷澤總覺得她好像在透過她看別的甚麼人一樣。

別的甚麼人呢?狄巖?冷澤心中更加煩悶,惡狠狠地吻上了她的雙脣。

她的脣柔嫩而富有彈性,絲綢一般的觸感讓冷澤忍不住漸漸加深了這個吻,和前兩次相比,這個吻堪稱溫柔,寸寸輾轉,極富耐心。然而當冷澤睜開眼睛,對上了木子軒仍然是毫無感情的目光的時候,他只覺得似乎有一潑涼水兜頭罩下,將所有的慾念都澆了個徹底。

冷澤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心浮氣躁地放開了她,下樓去了。

當天晚上冷澤便帶了女人回來,心中也不知道要刺激誰,只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能夠讓心裏的煩躁平息一些。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情況一點都沒有變化,冷澤漸漸地連找女人的心思都沒了。

爲甚麼?他不明白,爲甚麼自己要爲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牽掛,也不明白爲甚麼自己非要因爲她而心煩意亂煩躁不堪。

可是對着木子軒的時候,他一點火都發不出來。看着木子軒那呆滯的眼神,冷澤一瞬間所有的雜念和火光都滅了下去,好像就這麼被她看了個透徹一樣。

真奇怪,這分明就是個木然的眼神,爲甚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冷澤覺得很神奇,可是看着這樣的木子軒他又難受的要命,只想讓她有點反應,哪怕只有一點點。

終於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冷澤發現木子軒居然連眼睛都不睜了,蒼白的臉上浮着異樣的紅暈,躺在牀上活像一個化了妝即將入殮的屍體。

冷澤一驚,將她扶起來,卻覺得手中的身體輕得驚人,冷澤不禁大怒,對旁邊的傭人怒道:“她這幾天都吃了甚麼!”

傭人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說:“她、她、她這幾天甚麼都沒喫……喫一點東西下去馬上就嘔出來了,後來就乾脆不吃了。”

冷澤滿心的火不知道向誰發,一把將牀頭的杯子往門口扔,杯子炸裂開來割裂了傭人的皮膚。傭人嚇呆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冷澤吼道:“還不快滾!滾出去!”

傭人慌慌張張地走了,冷澤仍然餘怒未消,抱着木子軒吼道:“你他媽想幹甚麼!你想絕食嗎?我逼你做甚麼了,你要這樣反抗我?你這個混蛋!”

吼完了,冷澤的胸口直起伏,一種無力感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牀上的木子軒漸漸和那個在病牀上逐漸消瘦的女人重合起來,冷澤茫然地抱住她,喃喃道:“爲甚麼,爲甚麼你們都不肯留在我的身邊……爲甚麼……”

下午凱森來的時候,看見冷澤這個樣子都氣笑了,一把把他推開,開始給木子軒量體溫:“請讓開,少爺。”

冷澤握着凱森的胳膊,張大了眼睛,好像一個惶恐的孩子:“她會死嗎?”

凱森禮貌地一笑,扭過頭來對冷澤說:“少爺,您要是再拉着我,估計木小姐就會成爲我的治療下第一個死去的病人了。”

冷澤這才放手,緊張地看着凱森給她量體溫和配藥打針。

凱森忍不住說:“她究竟多久沒進食了纔會這麼虛弱?你對她做了甚麼?”

“好像,四天了。”

“四天!”凱森驚了,望了望牀上的木子軒,“哦,天哪,一個照顧你的人卻被你折騰成這樣,當初她來我可是給了她許諾,不會讓她在這裏有任何傷害的。謝謝你啊,少爺,好歹她還沒死呢。”

冷澤對他的嘲諷一點兒沒放在心上,緊張地問道:“她怎麼樣了?”

“還好,離死還有一口氣呢。”凱森沒好氣地說。

終於等凱森忙完了,他才放下手中的東西,對冷澤說:“來的時候,她是簽了協議的,我也保證會讓她不受任何虐待。現在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

冷澤沉默了一下,凱森正想再勸他,卻聽見冷澤慢慢開口,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直到這個時候,冷澤還是沒有弄明白自己當初究竟爲甚麼非要那麼做。

凱森聽着聽着,就覺得冷澤簡直作死都作出新高度來了。

他無奈地說:“據你的描述,木小姐是那種極度渴望被人依靠,以顯示自己的存在價值的人。這一點,可以從她的職業,和她的男友身上體現出來。你說的那些事,她難道自己不知道嗎?只不過是仍然放棄不了那種被她男友需要的感覺而已,你那麼直白地毀掉她所有的幻想,她當然覺得生無可戀了。“

凱森搖搖頭:“你總是喜歡按照自己的心情來做事,有時候連自己爲甚麼要這麼做都不知道,這樣下去,錯過了甚麼,也許你永遠都不會發現。“

冷澤沉默不語,出色的面容極爲沉靜,一副永遠胸有成竹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木子軒的眼睫動了動,似乎要醒了,凱森對冷澤說:“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聊聊。”

冷澤似乎不願意出去,凱森便道:“我可以勸導她,讓她不要輕生,你呆在這兒只會刺激她。你確定還要留下?”

冷澤於是站起來,走出了房間,臨了看了面色蒼白的木子軒一眼,才關上了門。

木子軒悠悠轉醒的時候,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在她面前晃悠,她卻記不起來是誰。

凱森給她吊起葡萄糖,隨即道:“我叫凱森,希望你還記得我,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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