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是真的沒想到這劇情竟然是這個走向。
自己剛重生,就丟了媳婦?
雖然自己甚麼都不知道,但在魔皇一生輝煌中,如果這事兒真成了,那絕對也算是他的恥辱了。
想着,他就準備說些甚麼。
只是沒等他開口,左冷先開口了。
一直沒正眼看過他的左冷此時從頭到腳的打量了陳策一遍,像是在衡量他的價值,然後開口的第一句就是:
“小陳,這婚約……就這麼解了吧,當然你解除婚姻,我們左家不會虧待你,一百萬足夠你生活一段時間了。”
之前,雖然左冷也想讓這門親事解了,但礙於這事兒畢竟是左家老太爺答應的,所以只能側面施壓。
想着能讓陳策主動提出這個要求。
省的別人說他們左家不守承諾。
經商,承諾就像是臉面,最爲重要。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張楚帶着明確目的來提親了。
而且還說了,張家扶持左家的可能性,那麼左冷就不得不表態了。
他是個有雄心偉略的人,一心想要帶着家族走向輝煌,一改老太爺生前對他平庸的評價。
所以爲了讓左家成爲一線家族,他不惜一切代價。
至於陳策,根本不在他損失計算的範圍之內。
而在場的左家人,明顯也是這個看法。
“陳策,你要是有點志氣,就別抱着繼續喫軟飯的念頭,像個男人似的,放手吧。”
“當初我們左家雖然答應了你這婚約,可三年了,我們左家付出的也算多了,你也是時候離開了。”
聽得陳策沒任何生氣,反而是一陣好笑。
“還真是一個沒甚麼志氣的家族啊。”
他笑着看向在場所有人,包括張楚,目光中充滿了嘲諷。
“你甚麼意思?”
左晨第一個不樂意了,跳腳罵道:
“難道我們說的不對?你個喫軟飯的!”
看着左晨那一臉惱羞成怒的樣,陳策不得不承認,從進門到現在他都很淡定,但這一刻,他有點生氣了。
而他體內的執念,也攀升至最高。
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張楚,然後看向左晨:
“難道我說的有錯,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怎麼?他張楚就這麼有權勢,讓你們舔着臉貼上去?聽說左家也是個大家族,怎麼就沒有點骨氣?”
這話說的狠了,但是陳策是以他曾經魔皇的身份說的,作爲曾經的一界之主,他見過太多的家族從無到有,又從勝到衰。
而這其中,衰敗最快的,就是一個家族沒有自己的心氣和骨氣。
有骨氣有心氣的家族,不一定走的長遠,但沒有這個,一定走不了多遠。
只是大家聽他說這話,沒被觸動,反而笑了。
是譏笑。
“就你?還骨氣?我沒聽錯吧?!”
“咱們左家最沒骨氣的就是你了?難不成你失憶了,忘了自己過去三年幹了甚麼?!”
而張楚聽了這話,也有些忍俊不禁,看着面前大言不慚的傢伙道:
“雖然我生活在外地,但你的名號我也有所耳聞,左家著名的窩囊廢,我覺得有骨氣這種話,的確不適合你說。而且我認爲,一個男人,終究要有能力有實力,纔有資格去擁有好的女人,而你……不配!”
“左晴川作爲被左家老太爺曾經最看好的後輩,聰明才智樣貌一樣不差,跟了你,白瞎了。”
這話說的更狠。
你不配。
這是從能力到身份的雙重打擊啊!
要是換個男人,肯定就惱羞成怒了。
但陳策沒有,聽見這話他反而笑了:
“要不我們打個賭吧。”
“賭甚麼?”
“就賭能力,晴川手中的服裝廠你知道吧?按照廠子的情況,你有能力讓它起死回生麼?”
別說,張楚還真知道這廠子,也知道這廠子如今面臨着巨大的問題,瀕臨崩盤,想要起死回生,除非是動用家族資金,不然休想。
但他沒說自己不能,只是問道:
"難道你行?"
“我可以。”
陳策直接點頭:
“三個月,我就能讓這廠子活過來,而這也是咱們的賭約。至於賭注,如果我輸了,隨你處置。”
只是聽了這話,張楚卻沒搭茬,只是搖了搖頭。
“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不知道這廠子如今是甚麼情況,又是面臨着怎樣的危機?三個月,別說是你,就是我張家出手,也不敢說能夠逆轉局面,你……只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陳策還真不知道這廠子啥情況,但是他誰啊,他可是魔皇,知道與否根本不影響結果,他的一生就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但正當他準備開口時,一直沒說話的左晴川站了起來,一雙清冷的眼睛直接看向張楚,她說道:
“你覺得他浪費時間,那我和你賭!三個月,如果我做不到,便如你所說。”
說完,左晴川直接離開了宴會大廳。
而王純和陳策,趕緊跟上。
……
……
一回到家,左晴川就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而王純也開始了對陳策的討伐。
“你以爲你是誰?那種場合有你說話的份麼?”
“出門之前讓你別惹事,可你倒好,惹了個大的,你以爲你是甚麼富家公子哥呢?還想逆轉乾坤?難道你認爲自己比那個張楚更牛?”
“要我說,整個左家還真就我家晴川能配上這個張楚,要不是你這個窩囊廢耽誤事兒,我家晴川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那看不起的眼神,從始至終,從未改變。
甚至還有些嫌惡。
而王純的想法也很簡單,那就是讓這個喫軟飯的廢物,趕緊知難而退得了,也給好人騰騰地方。
這三年,她們家可是倒了黴了,先是一家之主的左慈失蹤,然後家裏還來了個廢物似的陳策。
日子過得是雪上加霜。
本來王純已經認命了,但是誰想今天峯迴路轉,張家人竟然看上了自己閨女?
這頓時讓她心裏活泛了起來。
沒看見左家那羣平時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看張楚那熱切地眼神。
要是這張楚能進了自己家,我看誰還敢瞧不起罵他們。
想着,她就要再開口。
但這時,左晴川突然開門走了出來:
“媽,別說了。”
然後她扭頭看向陳策:
“你進來下,我有話和你說。”
看着陳策進屋,她說道:
“我不知道爲甚麼你今天會一反常態的說出骨氣的話,是爲了自己的面子還是甚麼,我不想去想。”
“但是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一個家族的強大,靠着依附別人是不行的,只有自身強大才是最重要的根基,所以我接下了這賭約,你不要誤會我是爲了替你解圍。”
“另外,既然你說到了骨氣,那麼我想你應該明白如今我們家的處境,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所以最近這三個月,我不想聽見你得任何麻煩,就當你是爲了你自己,畢竟如果我輸了,你肯定會離開左家。”
說完,左晴川手一伸,就要讓他離開。
但陳策沒走。
轉過身,陳策看着低頭整理文件的左晴川,說道:
“雖然我知道過去我做了很多錯事,但是我想讓你明白,我今天這麼做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你,因爲就算我不站出來,你也不會同意解除婚約吧。”
“而我想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可以幫你。”
陳策這話說得十分真誠。
僅僅是一場宴會,就已經讓他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
趕上過街老鼠了。
他想要以後的日子能夠順利,改變既有印象十分重要。
只是對他的話,左晴川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指了指門口。
看着她的清冷側臉,陳策知道改變印象這事兒,任重而道遠。
也不糾纏,他起身出門,順手關門。
房門關上。
整個房間也瞬間安靜。
左晴川重新抬起頭,看向門口,雙眸惆悵。
誰不想能有個騎着七彩祥雲的夫君,能夠替她遮風擋雨?
誰不想自己的夫君,能夠頂天立地?
但三年過去了,她對陳策早就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和希望。
或許這希望是從三年前父親失蹤就開始消散的。
因爲從那時起,她就知道,這個家,需要靠她來撐了。
也是從那時起,她不再笑,只有一張清冷的面龐,遮擋住自己內心一切的柔軟。
不過陳策倒是沒說錯一件事。
就算他不站出來,她也不會同意這場結合。
把我當成甚麼?
當年我被家族犧牲了一次,已經成了笑柄,如果如今再出爾反爾,那隻會讓人更加低看。
更加丟人。
所以就算他陳策再廢物,我也要揹着這個笑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