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一聲,厚重的鐵門在身後被關上。
一名身材消瘦的女人靜靜的站着,緩緩伸手,接住天上飄然而下的雪。
女人抬起頭,忽視上面或深或淺的傷痕,可以看的出來那是一張年輕清秀的臉。
“兩年了……”
當年進看守所的時候還是個春天,再出來也沒想到過會是冬天。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雪紡襯衫,她皺了皺眉,連帶着眉角的一道月牙似的傷痕也皺了皺,環顧四周。
目光茫然的看着對面圈禁了她兩年的看守所,刷白的牆上寫着八個大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突然,她忍不住笑了。
從這種地方出來的,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嗎?
女人轉眸看向遠處的公交站,緩緩抬起了腳,或許是腿部有些不方便,她走的並不快。
普通人幾分鐘的路程,她走了許久,久到寒風帶走身上僅存的溫度,手腳冰涼,似乎死寂的心都不會跳動了。
寒冷中,她木然的站着,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巴士終於破開風雪開了過來,她恍然回神,這才揉了揉疼的難受的腿,上了車。
她只有一部過時的舊手機,還有看守所的獄jing好心塞給她的十幾塊零錢,投了幣,她規規矩矩的坐到了後座的位置。
這班車是唯一一班從市中心開往看守所的車,所以整輛車上只有向漓一位乘客。一路上,她死死扒着窗子,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兩年時間,這個她從小生活的城市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都快不認識了!
砰。
額頭硬生生撞在了窗戶玻璃上,有些疼。向漓一邊輕輕揉着,一邊抬起頭想要看看發生了甚麼。
司機罵罵咧咧地,但到底還是下了車。
一看見被撞的是賓利,臉都綠了。
“真是晦氣,我就說每天接送從jian獄裏出來的社會渣滓會染上黴運,果然就沒好事……”
向漓跟着下車,突然被脾氣暴躁的司機推了一把,重重地摔進了雪地裏。
周圍的人都在好奇的打量,目光大多鄙夷,她臉色一白,垂着頭,有羞愧也有疼痛。
直到,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她視線中。
她愣了愣,順着那筆挺的手工西裝褲往上瞧去,結果就看到了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