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的都要冷。
容泠窩在沙發裏,面無表情的發着呆。
直到聽見一個熟悉的汽車聲,容泠倏地從沙發上起身,小跑到陽臺往下看去。
一輛邁巴赫停在門口。
從車裏下來一名身姿修長的西裝男人,他容貌俊美,氣質出衆,簡直比電視上的大明星還要好看。
男人似乎察覺到有人看自己,抬頭跟容泠對視了一眼。
眼神冰冷,無情。
容泠早已習慣了這種目光,嘴角扯了扯,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傅丞赫進了房間後,容泠像往常一樣,給他放着洗澡水:“老公,祖母去佛寺差不多快一個月了,下午的時候,她老人家打電話回來,說給你求個平安福……”
“我有事跟你說。”傅丞赫叫住了正在忙碌的她。
容泠回過頭,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幽深淡漠,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安。
“時間不早了,你先……”
似乎不想給她一絲逃避的機會,傅丞赫冷冽的聲音打斷了她。
“漫音要回來,明天你搬出去。”
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容泠臉色發白。
當初顧漫音出了車禍,是她撥打的120,也是她給顧漫音輸得熊貓血,傅丞赫感謝她,並許諾她一個要求。
當時容泠只說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跟他結婚。
從她高中見傅丞赫第一面,他就在她心底紮了根。
當時的她只有一個念頭,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他們再無可能。
加上醫生斷定顧漫音沒有醒過來的可能,傅丞赫才答應了她。
可這六年來傅丞赫一直對她冷漠。
容泠抬起下巴,直直看着他,毫不退縮:“我纔是你的妻子,憑甚麼她回來我就要搬出去?”
傅丞赫倏地看過來,臉色慢慢下沉,眸子裏的深邃越加駭人:“憑甚麼?就憑漫音說,是你六年前開車撞了她!”
容泠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竟然笑了,笑意有些苦澀:“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傅丞赫一步步靠近她,最後把她逼至牆角,冷聲:“你認爲我會信?”
男人一直用黝黑的眸子盯着她。
那裏面全是深深的厭惡跟嫌棄!
“你這個心思不正的女人,我恨不得把漫音所受的苦,在你身上千百倍的討回來!”傅丞赫臉上充滿了冷峻。
容泠被男人眼底的狠意震驚。
六年了,就算一塊石頭也該焐熱了吧?
可他的心卻還是冷的。
“我沒有!”容泠死死抿着脣。
傅丞赫居高臨下睨着她,黝黑的眸子寒冰陰冷,找不到半點溫度:“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他走了,只剩滿室冷寂。
容泠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蒼白,疲憊。
這還是她嗎?
當初她多驕傲的一個人啊,在這段感情裏竟卑微成了這樣。
真是可笑。
良久,她緩緩吐出一口氣:“該是時候放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