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跌跌撞撞回到凌霄閣,已經面色蒼白,頭冒虛汗。
仙女小盈慌忙前去將她攙扶入屋。
“太子妃,您這是怎麼了?”小盈看着雲曦衣裳上的血跡,慌忙拿出仙丹,就着溫水讓她服下。
隨着仙丹入肚,雲曦身上的擦傷印子漸漸消散,但胸前衣襟上的血漬,依舊觸目驚心。
“今日之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雲曦對着小盈吩咐,沒有多言。
小盈慌忙點頭,看着自家主子,眼中滿是擔憂。
太子妃不願說,她也不敢多問,更不敢對驚塵太子多嘴。
……
休整幾日,雲曦的身子稍稍好轉。
這陣子,驚塵一直沒有回凌霄閣,也沒有擔心過他那一掌有沒有傷到自己。
這個本應他們婚後一同居住的地方,卻成了雲曦一人的相思地。
一千年時間,她早已習慣了驚塵的冷漠疏離,還有自己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孤獨。
可是心臟時不時傳來的絞痛,卻讓她有些恐慌和害怕。
再過些日子,若她跟那冰棺中的木萊一樣無法醒來,驚塵會怎樣?
誰來照顧他那挑剔的性格,誰來照顧他被魔族大軍傷過的身體?
他會不會,也爲自己鑄造一副用萬年玄冰打造的冰棺?
他會不會因爲自己的離開,有那麼一點點難過……
雲曦恍着神,屋外傳來一陣仿若銀鈴般的清脆女子笑聲。
她起身走到窗口,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驚塵用仙術變幻出五彩斑斕的蝴蝶,逗得涼亭中一個年輕的女子咯咯直笑。
而他的臉上,也有着雲曦從未見過的柔情寵溺。
那個女人,雲曦認識,是木萊的妹妹木兮。
自木萊死後她便無依無靠,一直被驚塵當做侍女陪在身邊。
到底是侍女,還是因爲那張跟木萊相似的臉,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心,被狠狠刺痛!
像有人硬生生用利刃將心臟切開,血淋淋攤在自己面前!
雲曦關上窗,用靈力將房間籠罩,也將外面的聲音阻隔在外。
她不要聽,也不要看到自己丈夫對着別的女人溫柔似水!
豆大的淚珠顆顆滾落,渾身蔓延的疼痛在一點點侵蝕着雲曦的所有。
……
入夜。
雲曦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叮叮……”
一陣清脆的鈴鐺響由遠及近,面容姣好的木兮搖擺着婀娜身子走來,腳踝處的五彩鈴鐺晃來晃去。
“木兮見過雲曦殿下。”木兮站到雲曦跟前,微微頷首,算是行過禮了。
面對眼前不請自來的女人,雲曦依舊把玩着夜明珠,沒有抬眸去看她。
“雲曦殿下是生氣小仙沒有喚您做太子妃嗎?太子哥哥說了,他心中的太子妃只有我姐姐木萊一個,命我不得那般喚您,還請不要介意。”
木兮沒有得到雲曦的回應,抿脣輕笑,直接自說自話起來。
字裏行間的挑釁之意,顯而易見。
雲曦蹙了蹙眉,神情冷漠地掃了她一眼:“有事直說,本宮沒功夫陪你閒聊。”
木兮一怔,沒想到雲曦聽得自己所言還如此波瀾不驚。
她的情緒有一刻繃緊,差點忘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
木兮深深舒了口氣,低頭咬着紅脣,原本可人嬌俏的模樣帶着一絲隱忍後的卑微和小心,眼眶微紅。
“這一千年來,太子哥哥不是去憶雪殿陪姐姐,就是不分晝夜地陪着我,雲曦殿下獨守空房這些年,受苦了……”
木兮嗓音微哽,乍一聽還以爲她是同情雲曦的遭遇而愧疚自責,但細細品究卻聽出了暗諷之意。
雲曦將夜明珠放至燈架上,隨後正兒八經地將視線落在木兮身上。
她笑了,從見面到現在唯一的一次深笑,絕美而冰涼。
“本宮從不跟死人較勁,倒是你無依無靠怪可憐,以後等你尋得一門好婚事,驚塵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雲曦臉上淡定得沒有半點怒色,讓木兮再也無法抑制住胸膛裏燃起的嫉妒之火。
“以後?你都糾纏了太子哥哥一千年,還沒讓他正眼看你一回!雲曦殿下,你不覺得自己很不要臉嗎?”
雲曦瞬間被噎住,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沉默不語。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木兮心生一計,瞄準雲曦身側的流星鞭,袖中玉指一轉,那流星鞭便‘嗖’地朝她揮來!
“啊!”木兮慘叫一聲,流星鞭將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勒出了道道血痕。
“小仙知道殿下容不得姐姐,可姐姐已經死了,現在殿下還要對小仙趕盡S絕嗎?”
雲曦錯愕聽着木兮的胡言亂語,站起來準備收回莫名失控的流星鞭。
但她還來不及運轉靈力,一道凝聚藍光的長劍就直直捅進了她的胸口,鮮血瞬間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