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風蕭蕭兮易水寒(3)

  “吳相可是有事?但說無妨。”夏紫候進了馬車裏面半靠着,吳相也隨之走了進去,垂目看到了那車角落的小多寶格旁放的種種樂譜兵書,以及各地的地異文化。桌面的埃矮几上放着一個棋盤,一個鏤空的鎏金香爐正冒着提神醒目的香菸梟梟,那局棋看來是殘局。吳相不時看看夏紫候那戴着面具的半張臉愣愣的有些出神。馬車行駛了起來,夏紫候才睜開雙眼,吳相看着那雙眼一震,好一雙琉璃目。這若是在尋常女子的身上,光是這一目,就不知能讓多少人看對眼了,可惜了這麼張臉。

  “吳相一直這麼看着本王做甚?”夏紫候眼裏閃過一絲惡趣味,眼前的這位吳相,完全是忠臣,可惜了跟了這麼一位帝王,如果能將他收復,那麼整個朝堂裏面定然會多一份不可得的助力,只不過,他一心向着太子,而太子,偏偏又是喜靜之人,對朝堂向來置之不理,對醫術卻是越發的着迷。

  “老臣今天來,是向長公主提一個人,也算是爲戰爭盡一點綿薄之力。”吳相略顯得有些老成的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他受恩於先皇,也曾與先皇一起打馬征戰江山,他曾允過先皇,生是夏國臣子,死是夏國魂。而今夏國有難,太子那性子這麼多年了,他也算是明白了幾分,可惜是生在了帝王家。

  “哦?說說。”夏紫候眼睛微亮的眉毛微挑,那個猙獰的猩紅胎記,如不是那白玉般的纖長手指,根本難再看清她原來皮膚的顏色,看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不忍直視她的臉。有些尷尬的低下頭。

  “便是九龍坡的赫連先生,赫連軒。這是老臣的修書,還勞煩交給赫連先生。”吳相將那封信放在小桌旁,心裏邊在猜測眼前的人到底在想些甚麼,卻一直都看不出來,夏紫候看了那封信半響,吳相幫她,自然是信的,只不過,赫連軒的確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卻不想,吳相竟先了她一步。

  “吳相怎知,此事能成?”夏紫候端坐在那,車裏清冷高雅的佈置一下子更加冰冷沉默了下來。

  “這……實不相瞞,我那孫兒,便是他的門生,此事,還請王爺保守祕密。”吳相朝夏紫候作了一楫,那姿態已經很是明顯,關於赫連軒門下小童是他孫兒的事,他不希望外人知道。外人都知道他兒子因爲涉涉嫌謀反被夏帝所誅,念他有功,所以沒有誅他九族,卻也讓這位忠心耿耿的吳相一時之間蒼老若翁。

  “這是自然,吳相,既然太子皇弟無心皇位,吳相便隨了先皇遺願如何?”隨了先皇遺願,便是跟她夏紫候一黨,而非太子黨所有。夏紫候也只是試探,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吳相有歸順於她的意思,所以,她也並不急,而吳相就是因爲即沒有跟太子黨,又沒有跟攝政王,因此兩邊都沒有動手。關於這點,大概只有吳相自己心裏明白。

  “老臣曾與先皇有約定,生是夏國臣子,死是夏國鬼魂。老臣先告退。”吳相下了馬車之後兩名女子從走進了馬車裏面。

  “小姐,這老丞相,怎麼這麼好心?”白色衣服的女子倒了杯茶遞進了夏紫候的手中,夏紫候也不言語,就讓她們兩個講着。一身水藍衣色的月白天明面上是替她收集資料,實質上的身份卻是連月墨炎也不知道的,只知道她是在替王爺收集資料,時常走動江湖,而一襲紅衣的月墨炎在她的身邊武功深淺未知,明面上是替她處理暗S,實際上,卻卻是對武器頗有研究與見地,三不五時的失蹤一下,呆在夏紫候給她的地方研究她的武器。而兩個人其實都是夏紫候曾在黑市裏面的時候買回來的,一路上經歷的坎坎坷坷,近七年的時光她與她們一步一步的成就了今天,三人也成了最信任的主僕。

  “小姐,皇帝真的讓您上前線?這皇帝也太過份了,老孃晚上就去S了他,然後發兵……”月墨炎一臉陰冷的亮了亮手中那幾把無形的延伸到空氣中的匕首。恨不得將那個老皇帝立馬就S了好讓她家小姐得個清靜。

  “你冷靜一點,你這樣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另問題越來越糟,小姐自有算計,咱們守護好小姐就成了。”夏紫候誰也不是,就只是她們的小姐。月白天一掌拍向月墨炎的後腦,被月墨炎躲了過去,手中的匕首蹭的就往月白天身上紮了過去,月白天一個側身,匕首扎進了馬車的木頭裏面。

  “你再打老孃暴粟,老孃送你去見佛祖面前贖罪。”月墨炎手指一動,那幾把小巧的匕首又回到了她的手中,那木質上面,一點被扎進去的痕跡也沒有出現。月墨炎冷着一張臉,脾氣相當暴躁,動不動就跟月白天單挑,但是月白天從來也沒有跟她挑過。三天大鬧,兩天小打的事經常發生,軍營裏面的大老爺們都怕了這兩個一火一水的美人。

  “就你?”水屬性的美人,月白天朝她溫柔一笑,將那封信收了起來,這個赫連完全可以說是一代軍師的完美人選,西鳳的太子來請赫連軒出門好幾次都沒有求到,小姐出面,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她收集不到甚麼有利的證據去威脅人家,所以也不大好說過些甚麼。

  “哼,你當我不敢?來來來,我們去外面比劃比劃。”月墨炎近前去就要拽月白天,夏紫候抬起頭看着她們吵鬧眸子裏面裝滿了笑意,有她們在身邊,比一個人的時候,要熱鬧的多了,到少她不會覺得太寂寞,不會覺得無依無靠。

  “你們別吵了,我有件事要你們去做。”夏紫候的聲音很好聽,溫潤如珠玉,卻又帶着不可質疑與否認的命令與對兩個人的無可奈何,只是在對着她們兩的時候,會稍稍溫柔上幾分。其他人,聽着這聲音,都覺得是見着鬼了。一張恐怖的臉配上一個聽着覺得是天籟的聲音,讓人覺得有種鬼上身的感覺,想撞牆的衝動。

  “是,小姐。”

  “小姐,想通了?我立馬就去刺S那皇帝,保證沒人看的出來是我乾的。”月墨炎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示意。在外人看來,她就是一個無理取鬧卻盡得主子恩寵的貼身婢女。月墨炎處理,從來不知低調爲何物。

  “……”月白天再一次無語,真不知道她S人時那麼好的定力是怎麼來的。這人就跟一團火似的,隨便放片葉子也能燒起來。對於月墨炎這火一般的性子,她算是深有其境了。總之一句話,習慣就好。

  “白,你去給鳳聆傳信,讓他以鳳聆將軍之位前去雲城,本王自會以最快的速度前去跟他會合。”月白天領命一個閃身出了馬車,已經出了皇宮,馬車駛向攝政王府。

  “墨,你去安排人好好的保護好皇帝,本王可不想還沒回朝,就要給他送終。”好好保護皇帝?怎麼不是讓她去刺S??她寧願去刺S,保護甚麼啊?直接S了,不就一了百了了麼?算了,比起那些彎彎腸子,她更喜歡直來直往。官場人也真是,非得當面是微笑,背面捅着刀子麼?也多虧了小姐能夠受得了。應下了之後月墨炎也飛出了車身。

  御書房裏面,屏風錦畫、玉閣天成,夏天臨望着殿外神情閃爍,復而再看向身邊的三皇子,他知三皇子喜愛權力,但是,一位殘暴的人,絕對不適合成爲一代帝王。

  “三兒,你……可曾恨朕?”

  “父皇,兒臣不敢,古人有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兒臣對父皇只有感激之情,何來怨恨一說。”夏木跪到地上,聲音淳弱。皇帝嘆了口氣,將他扶了起來。

  “三兒,你若是能輔佐好你大哥,將來也算是功不可沒,你皇長姐……朕自有分寸。”皇帝這是在告訴他,如果你站在太子這一邊,你就是功臣,如果你站在皇長女的身邊或者自立門戶,那皇帝就……自有分寸,或許是萬劫不復。夏木猛的抬起頭爬到皇帝的身邊聲音哽咽。

  “父皇,大哥不喜朝政,兒臣一手爲大哥建立起的人脈也被皇長姐奪了七分不止,是兒臣沒用。”夏帝將他扶了起來,所有的兒子裏面,他是最像他的。二皇子夏靜與長公主在先皇仙去之日就逃離了皇宮,近幾年才知,竟然是出了家。他雖然爲父,但是卻也是一國之主。

  “三兒,去將你大哥尋回來吧,朕會教會他,何爲一國之君。”夏天臨一襲龍袍在身竟然顯出了幾分無奈的疲老姿態。

  “是,父皇,另外在江南尋回來的美人,還請父皇一同前去。”夏木朝夏帝請示道。老實的讓人覺得可疑。

  “好,那朕便去看看。”夏帝看了他一眼,明顯心情轉好。

  夏紫候把玩着手中板指,神情莫測。之所以讓她們保護好皇帝,不過是因爲有皇帝在,他們也不敢太亂來,若是在她戰爭的時候發生些甚麼事,那就麻煩了。如果不是太子即位的話,會讓她很困擾呢。這個三皇子,到時候一定會來個大清除。

  攝政王府門前站着一個十二三歲衣衫襤褸髮絲凌亂面容上烏黑一片的小童,他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只是那目光卻落到攝政王府敞開的硃紅色大門前,那泛着淡青綠之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中微微的反着光,佔地千傾不止的王府,尊貴非常,門前放着兩對大麒麟,門口八名守衛端正筆挺的站在那裏,手握配劍,無名之中多了一股威嚴之氣。從門口看進裏面,小童眼神亮了幾分,那幾重門內的客廳裏面紫紅色的地毯鋪設而下,金屬色澤的桌椅隨意的罷在客廳裏面,客廳的正上方寫着一副走筆隨性而狂草的字形,小童眼神不大好的往裏面再度的瞅了進去。就見裏間的婢女一襲桃紅衣衫往外面步子嫋嫋而來,面目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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