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意識陷入混沌之前,夏薇薇耳邊突然響起男人振聾發聵的呼喊。

是厲致堯?

不,她一定是聽錯了,厲致堯只怕恨不得她馬上去死。

她自嘲一笑,臨死前的幾十分鐘,她終於徹底放下了這個男人,終於解脫了。

身體越來越冷,也出奇地輕鬆。

可下一秒,她忽然被人抱起,呼吸之間,全是厲致堯身上獨特的清竹香。

夏薇薇一度以爲將死的自己產生了幻覺,可當她模糊的視線對上他的臉,她才意識到自己竟不是在做夢。

真是諷刺,她奢求了幾年的擁抱,竟然在臨死之前得到了。

可她不想要!

“滾,滾開!別碰我!”她咬緊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惡狠狠地抓撓他的手臂。

她不想輪迴的時候,身上還沾染着他的氣息。

“別動,我帶你找大夫!”厲致堯強忍胳膊上火辣辣的痛,強行將她抱緊。

可她明明已經氣若游絲,卻還在奮力推他打他。

厲致堯眉頭緊蹙,這女人簡直不知好歹!

他氣得恨不得掐死她,冷聲斥責:“不想死就住手!”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呵斥起了作用,她不再動手,反而粲然一笑,脣角勾起悽美的弧度。

厲致堯剛想冷嘲,就聽她咬緊牙關,賭咒一般說道:

“來生......我......再也不要......遇見你......”

眼睜睜看着她閉上眼睛,他的心臟猛然一揪。

深深的沉悶感從骨頭縫裏蔓延出來,就連呼吸也異常沉重。

他這是怎麼了,難道他不願意這個惡毒女人死?

不可能!

厲致堯咬咬牙,將心裏莫名的思緒揮走。

他不過是想讓她繼續活着,好時時刻刻折磨她!

“致堯,快把姐姐送去搶救啊!你還愣着幹甚麼!”

耳邊響起夏秋詩尖銳的叫聲,厲致堯這才如夢初醒。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人悽慘絕美的面孔,大步衝向急救室。

夏薇薇,你的罪還沒償還清楚,就算你半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我也要把你拉出來!

急診室的紅燈亮了起來。

樓道里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再無別人,氣氛壓抑得厲害。

厲致堯煩躁地走來走去,偶爾停下,透過玻璃小窗看一眼裏面,也是面色冷凝。

他不由得在想,夏薇薇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流那麼多血?

這個念頭一出來,他便迅速揮走,甚至冷冷一笑。

她那麼會演戲,那麼會撒謊,誰知道是不是她裝出來的?畢竟她手段向來齷齪,還有甚麼做不出來!

“致堯,你沒事吧,胳膊痛不痛?”夏秋詩滿臉傷痕地走過來,抓住厲致堯的手,擔憂問道。

可當她餘光瞥見緊閉的急救室門時,眼底的目光瞬間變得怨毒,止不住在心裏詛咒:去死,夏薇薇!去死!

那抹怨恨的視線,也猝不及防地鑽進厲致堯眼底。

他微微皺眉,卻也可以理解,誰讓夏薇薇把她的臉傷成了那樣。

他道:“我沒事,都怪我來的太晚,讓你受委屈了。”

說完招來一個小護士,讓她帶夏秋詩去處理臉上的傷。

而後,他親自去找檢驗科的醫生,這一次,他想驗證自己的猜想。

沒多久,幾張薄薄的化驗單就被遞到他手裏。

厲致堯臉色倏然一沉。

他迅速瀏覽了前幾頁內容,很快鎖定最後一頁中的兩個字眼。

胃癌。

他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凌厲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兩個字,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不可能,那女人一定跟醫生串通好了糊弄他!

“厲先生,夏小姐的身體在牢中已經被嚴重透支,之前抽了那麼多血,後來又沒日沒夜的熬,今天又受了那麼重的打擊,恐怕......”

“閉嘴!”醫生話還沒說完,就被厲致堯冷冷打斷。

他的眼睛變得猩紅,咬緊牙關,將那份檢驗單撕成碎片。

“你收了夏薇薇多少好處,她明明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竟敢跟她一起騙我!”他抓起醫生的衣領,惡聲道。

可與此同時,他的心臟也揪到了極致,森森寒意也從內心深處湧出來,幾乎將他淹沒。

醫生蒼白的解釋着,可不管怎麼說,厲致堯始終不願意相信。

兩個小時之後,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她怎麼樣?”厲致堯一個箭步衝過去,攥住主治醫師的肩膀,急迫的問:“她沒事對不對?”

他整個人身上浮現着陰冷的低氣壓,令人膽寒心驚。

“厲先生,您先冷靜。”主治醫師勉強安撫住他的情緒,這才沉聲道:

“夏小姐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只是暫時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而已,至於能不能活下來,還得觀察......”

“她沒事對吧?”厲致堯只聽到她沒死這個關鍵信息,提起的心霎時間鬆了下來。

好,很好,沒死的話,就留着命來還債!

接下來的幾天,夏薇薇的情況很不好,有幾次被拉去急診室搶救,差一丁點便會活不下來。

就連護士都在說,她的命是靠儀器吊着,脆弱得稍微懈怠一下就能灰飛煙滅。

主治醫師也無奈:“厲先生,很抱歉必須告訴您一件事情,夏小姐她......求生意識很弱,她在自己放棄自己。”

“滾出去!”厲致堯猛然起身,將病房內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而後,直直盯着牀上人蒼白的面孔,冷聲道:

“夏薇薇,你想死,沒那麼容易!”

話音剛落,夏秋詩敲開房門。

“致堯哥哥,喫點東西吧,你已經兩天滴水未進了,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禁不住這樣折騰呀。”

她帶着些喫的進來,打開一碗粥,想餵給他喫。

厲致堯的視線終於有了焦點,握住夏秋詩的手摩挲片刻,卻沒說話,顯然情緒不好。

夏秋詩怕他有所懷疑,低頭思索片刻,試探着問:

“致堯,我們是不是誤會姐姐了,她真的生病了,很嚴重的,我問過大夫,她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這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說着說着,眼淚湧了出來,我見猶憐。

“這跟你無關,是她咎由自取,我會把她治好,讓她還債!”厲致堯轉頭,陰冷的目光刺向牀上的人。

可不知爲何,他這心裏總莫名其妙的難受,心都揪在半空,叫他坐立不安。

這時,他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是公司執行董事打來的電話。

厲致堯看也沒看,按了拒接。

“致堯哥哥,姐姐這裏有我守着,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你去處理公司的事吧,我聽你助理說,澳洲分公司那邊出了事......”夏秋詩低聲勸着。

他已經在醫院守了五天五夜,公司那邊已經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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