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離？”
"離！“
莫辰宴又問：“你知道離婚協議是甚麼東西嗎？你居然就拿這麼張紙給我簽字，你確定你是想清楚了？”
方曼妮深吸一口氣，“你看我現在像是不認真嗎？我也是一本大學畢業的，不比你差，我認得字，也懂法。還是說你喝多了，連離婚協議都看不懂了。”
這時，莫辰宴站起身。“我喝多了，補償的禮物明天給你補上，你會喜歡的。”
方曼妮看着他不容反駁的樣子，心裏一空。
他真的知道她喜歡甚麼東西嗎？
結婚兩年，他只把她當成揮之既來呼之即去的保姆！
“謝謝，但是不用了。”
方曼妮的面無表情，讓莫辰宴看了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覺得今天晚上的方曼妮很不對勁。
他彎身然後拿過那一杯水，喝了一口，是甜的。
“你不是說，沒有蜂蜜了。”
“我說沒有的時候那是我不想給你倒！沒有和不想是兩碼事，你是對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有甚麼誤解嗎？”方曼妮終於忍不住。
莫辰宴氣笑：“那你鬧這一出就是爲了氣我？不就是沒接你電話嗎，我人都回來了，你到底要怎樣！”
“你知道今天是甚麼日子嗎？”
莫辰宴愣住。
方曼妮心裏一痛：“今天，是我的生日。”
莫辰宴冷笑：”就因爲這個？要生日禮物，我補給你就行了！你至於這樣子陰陽怪氣的和我說話嗎？以前哪個紀念日我沒給你買禮物的。”
他甚至惱火起來。
不僅僅是因爲剛纔方曼妮那不陰不陽的話，更多的來自於她擬的離婚協議書。
她要離婚，是想上天還是想造反。
見他這幅作態，方曼妮失望地垂下眼。
結婚兩年了，她乖巧聽話，他應酬多，她從不抱怨，不僅不抱怨，還次次應酬回來給他準備醒酒茶，他工作繁忙，她次次不埋怨，天天在家做好飯菜，他回來，她開心，他不回來，她也沒事。
可今天晚上的方曼妮，說話上帶了火藥味，字字句裏面像是夾槍帶棒的行爲，完全變了個人。
這原不該與她掛上鉤的。
方曼妮站了好一會兒，然後睫毛一扇，淚水就那麼無言的往下流，在她的臉頰上，晶瑩剔透。
莫辰宴看得出神。
結婚兩年，好像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女人在他面前這樣流眼淚。
不是在他身下，他發狠用力時的哭，是傷心到絕望的哭。
方曼妮開口。
“莫辰宴，我嫁給你這麼久，你知道我心裏想甚麼，你知道我想要甚麼嗎？你知道我想過甚麼樣的日子嗎？
你甚麼都不知道吧，因爲我對你來說可有可無！
你每次送的禮物，都是讓助理挑的，只要給了錢你覺得夠了。因爲我只是你的婚姻裝飾品，隨時都可以換掉，根本不重要，不是嗎？”
方曼妮越說越輕，到後面都聽不到聲音了。
莫辰宴眼睛眯了眯。
這重要嗎？
她心裏想甚麼，她想要甚麼，重要嗎?
她的日子難道過的不好嗎？衣食無憂，要甚麼有甚麼還不夠嗎？
莫辰宴見她流淚不止，終於還是嘆氣。
“行了，你到底想要甚麼，你說，我讓人買。”
“我不是花錢就能買的商品！”
方曼妮激動起來。
半晌，她再次開口：“算了，你不想簽字的話，明天我們直接去民政局吧，好了，時間不早了，等了你這麼長時間，我也困了，晚安。”
然後方曼妮當着莫辰宴的面，轉過身子上了二樓，緊接着是二樓房間，關門的聲音。
力氣還挺大，“砰”的一下。
方曼妮躲進洗手間。
她用毛巾洗了一下有些狼狽的臉，眼睛最終還是紅了。
小腹的疼痛襲來，剛剛擦掉的眼淚，瞬間又湧了出來，這一次是真的疼。
之前婦產科醫生那一臉惋惜的話又在她腦海裏冒出來。
“四十天了，孕囊卻萎縮了，胎心都沒有，你和你老公怎麼會這麼疏忽？這個孩子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