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他的初戀

好冷,我只穿着一件睡裙,小腿露在外面,一陣涼風吹來,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我輸入門鎖密碼,卻打不開,門被反鎖了。

手機沒有帶出來,我聯繫不上人,無處可去,只能拼命地拍門,“許矜,讓我進去!”

傷口開裂,鮮血流得更加洶湧,整隻手掌都被染紅。

然而那扇門紋絲不動,就像冷硬如冰的許矜,一點溫柔憐惜也不給我。

我緩緩地坐到了地上,抱着雙膝,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聽話地往下掉。

許矜,許矜……我一遍又一遍地默唸,每念一次,就是一場凌遲,一刀一刀,痛不欲生。

門倏地打開,高大的身影從我身邊走過。

許矜一臉冷漠,大步走向院子裏的車,目不斜視,彷彿我是空氣一般。

“許總。”

鄒司機拉開車門,恭敬地說。

眼看他就要坐進車裏,我連忙追上去,卡着車門不讓關上。

“你去哪?”

過了好一會,許矜都沒有說話,看着他冷漠如冰的側臉,我的心臟一陣抽痛。

“今天,是爺爺的忌日。”他終於開了口,聲音低沉,有種莫名的嘶啞。

我怔了怔,所以他是要去墓園祭拜爺爺嗎?

“我,我也去。”

我小聲地說,許爺爺生前對我很好,老人家肯定也很想見見重孫子。

撫了撫肚子,我不禁有些祈求地看着他。

他終於肯施捨一個眼神給我,卻滿滿都是憎惡:“你配嗎?”

“別去髒了爺爺的眼!”

我的手僵在半空,半天都沒有動一下,許矜嗤笑一聲,厲聲吩咐:

“走!”

“砰”的一聲,車門劇烈關緊。

看着那輛邁巴赫絕塵而去,我僵立在原地,直到風越來越急,刺骨的冷意將我裹住,凌遲着每一寸肌膚。

許矜總能清楚地讓我知道,他對我到底有多麼厭惡。

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裏,保姆小心翼翼地問我:“太太,需要打掃嗎?”

我一怔,在保姆的攙扶下,慢吞吞地走上樓,看着那堆碎片,眼淚又不爭氣地往下掉。

我將平安符裝回陶瓷,一點一點地粘好。

看着那個滿是裂縫的陶瓷娃娃,我無比清楚地知道,有甚麼東西,再也補不好了。

書房裏傳來鈴聲,我過去拿起手機,一接起,辛果果的大嗓門便透過聽筒傳來:

“柔柔,蔣晴那個白蓮花,她回來了!”

我眼前一花,差點站立不穩,蔣晴,回來了?

“不可能,你肯定是看錯了。”

當初許爺爺可是給了她五百萬,她也答應永遠不回來的啊!

“千真萬確!我懷疑她就是衝着你老公來的!女人這一旦懷了孕啊,老公很難管的,你可要好好打算,不然到最後甚麼都沒了!”

面對發小的數落,我只能苦笑,打算,我還能怎麼打算?難道找根繩子,把許衿綁在身邊嗎?

“果果,其實我……”快死了。

話到嘴邊又咽下,因爲我太瞭解果果的性格,她絕對會阻止我的。

面對她的追問,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沒事,你忙你的,我下午約了醫生產檢,先掛了啊。”

掛斷電話,我頓時沒了力氣,癱倒在沙發上。

偌大的別墅像是一座荒涼的墳墓,一點點將我掩埋。

下午去產檢的時候,醫生不經意地問起,怎麼總是一個人來,家裏的人呢。

我笑着填單子,說,老公在工作,忙着賺奶粉錢呢。

這樣的謊話,我不知說了多少遍,所以非常熟練自然。

外人面前的我,夫妻和睦,家庭美滿,然而光鮮亮麗的表皮下,是腐爛的內裏。

走在路上,醫生說過的話又在耳邊迴盪。

依照你的身體狀況,上了手術檯,很有可能一屍兩命,建議儘早將孩子拿掉。

得知我堅持留下孩子,醫生的臉色很唏噓,他或許想不明白,爲甚麼會有人,明知前方是死路,還心甘情願地去死。

忽然,我愣住了。

不遠處,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女人,抱着一隻流浪貓,依偎在高大的男人身邊。

他們離得很近,似乎正在說甚麼悄悄話,姿態親暱。

如果那個男人,不是我的丈夫的話,這將會是一副十分溫馨的場面。

我孤零零地站着,像是被一桶冷水澆了個透,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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