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薛楠祁我們離婚吧

“死?我不會讓你死。顏可莘,就算你死一百次也換不回晚兒一條命。你用盡心機嫁給我,我怎麼可能讓你輕易死掉。”

“你得給我好好活着,受盡千般折磨、萬般痛苦的給我活着,若是你敢死……”

男人頓了頓,說出的話狠厲無常,“別忘了你收養的那羣孩子。”

他知道她最愛孩子。

可他偏偏不讓她有自己的,於是顏可莘收養了一羣孤兒,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骨肉一樣,悉心養在一戶隱蔽的小村莊。

然而這些終究瞞不過薛楠祁。

大概心痛到極致是麻木吧?

顏可莘怔怔地望着那張愛了五年的臉,看了很久很久。

突然,她笑了。

該多幸運纔會得了這個病。

她眼裏開過的那些花,通通都在這一瞬,枯萎了!

顏可莘也不知道自己在林晚晚墓前跪了有多久,只知道那晚很冷,深入骨血的冷。

她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陸之初守在她的身邊一整晚沒閤眼,見她醒來,皺起的眉頭才終於舒捲開來。

“可莘。”陸之初見她醒來,陰沉的臉終於漾起了一絲笑,可很快又難過起來:“你怎麼這麼傻,懷着他的孩子,還任他這麼折磨自己。”

陸之初是顏可莘在孤兒院最好的朋友,後來被一戶家境富裕的人家收養,去了法國。

剛甦醒的顏可莘有些恍惚,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才終於舒了一口氣,藏在眼睛裏的眼淚有些不聽話起來。

三年來,薛楠祁每到忌日都會逼她到林晚晚的墓前守夜。

因爲林晚晚生前怕黑。

可薛楠祁不知道的是,顏可莘比那個女人還要怕黑。

在顏可莘很小的時候,爲了給受傷的陸之初頂罪,曾被院長關進了小黑屋三天三夜,從此顏可莘一遇到黑就會極度恐慌到窒息。

別人不知道,但陸之初知道。

所以每年的這天,陸之初都會千里迢迢從法國飛回來救她。

他也想一直守在她身邊,奈何顏可莘死活不同意。

顏可莘知道陸之初的心,可她卻沒辦法回應他,以前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薛楠祁,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現在,更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給予的好。

陸之初值得更好的人,而她,顯然不合適。

顏可莘把陸之初逼回了法國,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更不想他爲自己痛苦。

陸之初走後,顏可莘拿出隨身帶的錄音筆,得了健忘症後,她便有這個習慣,隨手佩戴錄音筆,害怕自己忘記甚麼重要的東西。

錄音筆裏,墓碑前的對話被無限循環。

每聽一遍,就痛一遍。

那些話向冰刀子一樣無情的扎進顏可莘的心裏。

眼淚在她明亮的眸子裏打轉,最後越積越多,直至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手背上。

這一刻,她彷彿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薛楠祁沒有來看她,顏可莘一個人拖着疲憊的身子獨自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中,彷彿聽到書房有女人的歡笑聲。

她知道,他又帶人回來了。

她想回房間休息,可偏偏書房的門就那樣敞開着,加上女人千嬌百媚的聲音,想忽略都不行。

一眼望去,女人坐在他身上發嗲,場面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顏可莘苦笑,現在的記憶也許明天就會忘記,爲甚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臟還是會疼得難以呼吸。

顏可莘回到臥室,拿起牀上的離婚協議轉身去了書房。

“薛楠祁,我們離婚吧。”

正打得火熱的兩個人頓時停下,女人十分識趣,乖乖從男人腿上滑了下去,捲起衣服離開了房間。

薛楠祁鳳眼一眯。

“離婚?”

將目光落在顏可莘那張還沒來得及隱藏好痛楚的臉上,他有些玩味的問道:“你確定?”

顏可莘望着他的眼睛,目光清冷而堅定。

“我確定。”

薛楠祁大約沒想到顏可莘居然會主動提出離婚,心口某個位置猝不及防被甚麼東西牽扯了一下,帶出一縷若有似無的壓抑。

“我答應離婚,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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