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不是良人

“等一等”電梯們就差一個縫隙就合上了,聽到外面的着急聲,裏面的人立即按了開啓鍵。

“不好意思,耽擱大家了。”趕上末班車的年輕女子,一進來便是真誠的跟大家道歉。

她極爲年輕,白嫩水靈的肌膚,吹彈可破,一頭烏黑的秀髮出奇的靚麗,是活脫脫的美人胚子。

令女同志更難受的是,長得漂亮就不說了,一張嘴還甜的可人,挺會來事。

電梯裏面的三位男同胞眼睛都看直了。

36層,電梯門停了,最後進來的女子到了樓層出了電梯。

“你說說,同樣是人,爲甚麼她就長得這麼漂亮,我就這麼普通,哎,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一位女性同志捅了捅旁邊的好友,剛剛那位進來的美女,可是重新啓動了電梯男同胞那跟沉睡的神經了。

瞧瞧,平日裏道貌岸然,裝得跟千兒八百的,一見美女立刻擠眉弄眼了。

“人家不但長得好,命還好,你沒聽說嗎?她一開始進我們公司面試的是策劃部,”另一位女性也搭起了話,“不過向來嚴厲不見人情的劉主管見她沒有工作經驗,就把她派到市場部先鍛鍊三月,可是不知道她結識了哪位高層,去了沒三天就被調回設計部了。”

又一名女子搭腔,透露出了勁爆的消息,“可不是一般的高層,是最高層領導去視察工作,她去休息室爲他倒了一杯茶,第二天就被調回設計部了。”

電梯最裏角落裏的夏清面色慘白,公司還有幾個最高領導,答案呼之欲出。

她回想起剛剛進來的那位女子,她身上最明顯的標籤是“年輕”二字,恐怕也就二十二歲,大四的實習生。

電梯人都走光了,她站到電梯中央,透過光潔的電梯鏡面默視着自己。

剛剛二十六歲的她,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伏,被愛的轟轟烈,又被傷得體無完膚。

可是二十六歲在二十二歲面前,真的老了,剛剛那位女子是新嫩多汁的蘿蔔,而她已經是過季的紅薯了。鏡中的她面無表情,還是自己太自信了,以爲依靠自身魅力便能留住他一輩子,結果顯然是錯得離譜。

“吳主管。”

這段時間她管理的市場部是銷售旺季,天天忙的暈頭轉向,連親人都疏忽了,她來設計部找自己的表弟問一下前陣子剛住院的舅媽,身體恢復可好。

“夏總監,你有事?”設計部的吳主管從一堆文案裏抬頭,顯然設計部也是忙的不可開交。

“我找一下陳昊,他今天沒來上班?”

她剛剛已經走了一圈設計部,並沒有看到表弟陳昊。

“你找他有事?”王部長對她找的人有點驚訝。

“嗯,我有事想問他。”

吳主管一臉惋惜,揉了揉痠痛的肩膀,“夏總監,陳昊他上週已經辭職了,可惜啊,那麼好的苗子離開了我們公司,有他在我都不用親自上陣。”

“他怎麼會辭職?怎麼沒跟我說。”夏清太驚訝了,表弟辭職這種事都不告訴她這個表姐一聲,同在一個公司,他竟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而且高層聚會,吳主管經常酒後誇讚他有才能,是個做設計的料。他在這裏是得到了吳主管的重用的,這還要辭職,夏清實在想不通。

吳主管故意輕咳了一下,把門帶上,壓低聲音告訴她,“我估計陳昊是得罪了上面某一個人了,就因爲他媽做手術請假陪了兩天,就被上面的來查到硬是辭退了。”

聽後夏清的臉色僵硬,請假兩天就被辭退了,她在錦江待了四年,她怎麼不知道錦江集團甚麼時候這麼不近人情了。

她回了市場部,握着手裏的鋼筆發顫,他這是要趕盡殺絕嗎,市場部的工作雖然是旺季,大家都拼死拼活的推銷,但是銷售額還遠遠達不到他定的那個超脫現實的數字。

這一切似乎就是他在故意刁難她,因爲自她半年前坐上市場部總監位置,他下達的銷售指標每月成倍的翻漲,她下面的人都叫苦不迭,她也累得虛脫。

眼看着就到月底了,還差巨大的一筆款,她有必要去找他談一下了。

66樓她被告知,“夏總監,麻煩你稍等,傅總辦公室裏正有人在。”

她點頭,退到一邊。

窗外車水馬龍,這個城市越來越繁華,但是她卻活得越來越沒有自我,這裏沒有人知道她是傅熠的妻子,他一開始說先隱婚一年,生下孩子就昭告天下。

她透明的指甲劃過清透的幕牆鏡,生孩子就是他一個幌子,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跟她生孩子,以現在的形式,他也自然不會再昭告天下她夏清是她的妻子了。

今天的天氣很悶熱,外面的烏雲厚重,她身心疲憊,或者是他從來就沒想過昭告天下。

沉重的紅木辦公大門打開,她看進去,不自覺的神色嚴重。

他顯然沒有看見外面的人,或許是他看見了也不在乎,他理了理沈書染歪了一角的白淨襯領,“下班晚點走,我八點之前都在辦公室,把不懂的問題標記好,下班後來我辦公室問我。”

沈書染羞赧的一笑,“謝謝傅總,我會努力把工作做好的。”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傅熠輕輕點頭,“嗯。”

夏清站在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頭涼到底。

“傅總,夏總監在外面等了一會了。”

傅熠往辦公桌走,外面的祕書報到。

他倏然轉身,眯着眼冷冷的看她,好像她剛剛窺探了他的隱私。

良久,他才冷淡的開口,“甚麼事,進來談吧。”

祕書把門帶上,這屋裏的空氣還混着沈書染身上噴的蘭蔻香水,她嗅了嗅,兩眼發酸。

“陳昊辭職是你的意思?”

“既然是辭職,那就只有他自願辭職,如果是我的意思,那他應該叫被辭退,別用錯了詞。”他在大椅上抱臂。

“舅媽動手術,他請兩天假,你就以這個理由逼他辭職,你用得着這麼做嗎,當初是你開口讓他進的這家公司,現在要他走人的也是你。”

那個時候,他們新婚不久,雖然陳昊名義上是她的表弟,其實她只比他大三個月,他一畢業,也許是爲了討她歡心,他就像表弟拋橄欖枝,讓他來錦江。

他對她還迷戀的時候,把她寵到了天上,玩膩了以後,權當沒她這個人,眼不見心不煩,甚至跟她有牽連的人也看不慣。

“如果你今天是來質疑我的,那你還不夠格,門就在你背後,快走,不送。”

她牙齒都要咬斷了,“行,我走。”

已經沒有必要待下去了,甚麼銷售額,現在看來全是他要逼她離開公司的藉口。

扣着電梯門框,屈辱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雙目通紅,她卻仰着頭逼回去,不甘心啊,太不甘心了。

如果當初自己再狠心一點該多好,就不會進了他的狼口,被喫得只剩下一堆白骨。她習慣了他,愛他到骨子裏的那一刻,他卻已經從喜歡轉變爲極深的厭煩了。

他有了新的目標,年輕的,善良的,靈動的那個設計部的女子。

她掏出電話,給陳昊去了一個電話,那邊快速接通了,“喂,表姐”。

她卻緊握着電話不知說甚麼爲好。

“表姐,你怎麼不說話,不好意思,爲了更好的照顧我媽媽,我就從公司辭職了,你們部門太忙了,也怕你分心,我就沒告訴你。”

他知道夏清打這個電話,十有八九是發現他已經離開公司了。可是他也知道她最近的日子並不好過,不想她爲難,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再清楚不過,錦江集團的掌門人傅熠正是表姐的丈夫。

而他那日加班到九點,在車庫正好看見部門新來的沈書染上了表姐夫的邁巴赫。

副駕駛上的那個女人笑得輕靈,而表姐夫還心情極好的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

結果他看得驚呆了,被表姐夫發現了,自那以後他的工作量額外的加多,要求極高,最後因爲兩天假期,表姐夫成功把他踢出了公司。

他的羞辱她沒哭出來,反而是聽到表弟的寬慰,她憋不住的淚水滑落,她捂住嘴,“嗯,舅媽還好嗎?”

“手術很順利,現在恢復得也挺好,你不必掛心。”

“好,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我明天來看看舅媽,還有事我就先掛了。”匆忙的掛斷電話,喉嚨裏的哽咽聲已經藏不住了。

她好恨自己,爲甚麼要愛上那個男人,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良人,結果偏偏還是心存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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