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一滿意一笑，命令黑人停手，遞給白雅樂一支筆，“早這樣，何必讓伯母受苦呢？你不是挺孝順的嗎？”
接過鋼筆，白雅樂毫不猶豫的俯身。
趙燕攔住了她，她眸色猩紅，嗓子喊的嘶啞，眼角都是淚，“雅樂，你瞧瞧離婚協議書上協議的內容，想清楚了嗎？”
協議書上，明確標註着，因女方做出有害夫妻感情的出軌行爲，願淨身出戶，放棄一切夫妻共同財產，婚姻宣告破裂。
白雅樂一直在哭，僅剩的一絲情感在葉青一和嚴東勳的殘忍中被徹底泯滅。
她毫不猶豫的在適合自己的地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到離婚協議書，葉青一心滿意足的離開。
不過幾秒鐘，病房裏便只剩下母女二人，以及一地的嚴東勳簽字過的離婚協議書。
可這會兒，白雅樂顧不上這些。
趙燕的衣服被撕爛了，白雅樂去衣櫃裏拿出了自己的乾淨衣服，給她穿上，她的手一直在抖，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着對不起。
趙燕靠在她懷裏，眼淚流了滿臉，“對不起，雅樂。”
白雅樂穿衣服的手微頓，忍着哭腔道：“媽，你怎麼能跟我道歉？還嫌我身上被扎的刀子不夠多嗎？”
“是媽拖累你了。”趙燕心如死灰。
“要說拖累，明明是我拖累了您。對不起，是女兒太不爭氣了，下不了那個決心，纔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趙燕喘息一聲，絕望的盯着天花板，“他們嚴家這麼對你，不惜利用我把你掃地出門，這怎麼能行呢？在他們眼裏，我們家就是這麼好欺負的嗎？”
“媽，別在說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冰冷的地上，母女倆抱在一起，痛苦不已。
過去了嗎？
如此重的創傷，如此悲切的經歷，在一個女人的一生當中，或許永遠都過不去。
將趙燕扶上了病牀，守着她睡着，白雅樂去衛生間洗了把臉，也躺到沙發上休息。
她瞪着天花板的吊燈，盯了老半天，將和嚴東勳從認識到結婚，再到如今的彼此傷害一一回想了一遍。
她實在不理解，夫妻一場，他怎麼能做到如此殘忍。
就這麼想着想着，眼淚順着臉頰流淌她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再次醒來，白雅樂被噩夢驚醒，猛地坐起身。
病牀上，空空蕩蕩的，早已沒了趙燕的身影。
白色窗簾拉着，她的身上蓋了厚厚的棉被，白雅樂立刻起身去撫摸病牀的溫度，冰涼。
趙燕向來是個清高自傲的女人，清白對她來說，比命還要重要。被那幾個黑人扒光了衣服，比直接給她幾刀要致命十幾倍。
醫院的天台頂，白雅樂看着空空蕩蕩的天台，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巴掌。都怪她，如果她當時就堅定一點，如果事後她沒有睡着，好好開導一下媽媽，現在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已經找了一個多小時了，上上下下里裏外外她都找遍了，就是沒有趙燕的身影。她真的很怕趙燕想不開。
現實就是這樣，你越害怕甚麼，它就越給你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