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大板打完,蘇清歌沒了半條命。
原本她習武之身可以頂得住,但最近實在心力交瘁,近乎昏厥。
她奄奄一息,兩個侍衛拉着她的胳膊直接丟到了別院中。
別院十分破落,院子中一堆堆的落葉,房間裏佈滿蜘蛛網。
蘇清歌咳嗽了幾下,她的身上還在流血,想爬起來,可還沒起身就又倒在地上。
“王妃,奴婢來晚了,奴婢來晚了!”清月帶着哭腔走進來,急忙將手中的白瓷瓶打開。
用過晚膳,側妃就安排她除後院雜草,她完全不知蘇清歌會去找側妃,還是方纔聽到消息,急忙趕回來了。
“奴婢給您上藥,明日神醫就回來了,奴婢定將他請來給您好好醫治一下。”
她口中的神醫是蘇清歌的朋友,可惜這幾月都不在此處,清月哭着說:“奴婢現在給您上白藥,您忍着點。”
蘇清歌渾身疼痛,眼神蒼涼而空洞。
她得活下去,孩子的仇還沒報,仇人還沒死,她不能倒下,不能……
清月給蘇清歌上完藥,蘇清歌一聲未吭,被清月攙扶着起身,到榻上歇下。
翌日一早,清月就去找了神醫來。
“墨軒神醫,您快勸勸我們王妃吧,今天早上廚房送來了飯菜,她也沒喫。”
墨軒給蘇清歌開了一副內服的藥,又號了脈。
蘇清歌的皮外傷不打緊,主要是心病難醫……
“王妃,人死不能復生,你還年輕,養好身子還能有孩子。”墨軒年近四十,皺着眉頭勸。
“我沒事。”蘇清歌輕聲說道,她看向一旁,讓清月到偏院找來世子遺物,怔忪的瞧着,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墨軒神醫瞧着,長長的嘆了口氣,給她多開了幾幅藥。
神醫走後,蘇清歌喝了藥正在睡着,只聽到門啪的被推開,來人是夜允琛。
蘇清歌有氣無力,眼神憎恨,“你來幹甚麼?”
夜允琛的眸光瞥向遺物,目光微怔。
蘇清歌以爲夜允琛要將遺物帶走,將遺物攬在身後,戒備地盯着夜允琛。
夜允琛的脣邊泛起一抹冷笑,目光涼薄地看向蘇清歌:“如果你願意好好的,別惹事,本王便既往不咎,放你出別院。”
說罷,夜允琛將手中的藥給蘇清歌。
蘇清歌冷冷的笑了,“用不着,我不想見你,你走吧。”
夜允琛眸色一沉。
他好心送藥,她竟然不領情?
蘇清歌小巧的下巴被一隻手粗暴捏住,夜允琛強行將她的臉扳過:“蘇清歌,你要知道,你的生死捏在本王手裏,懂麼?”
“那就請王爺賜死我,我也好與孩兒團聚。”蘇清歌反脣相譏。
夜允琛掐住蘇清歌雪白的脖頸:“你當真想死?只要你不在惹是生非,你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你給本王想清楚!”
若不是看在十年夫妻情分上,看在世子過世她心裏傷心的份上,他現在就能掐死她。
“高高在上的王妃,呵,那又如何,能換回我孩子的命嗎?”蘇清歌厭惡的笑了,“如今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包庇劊子手的從犯,讓我憤怒。”
“夠了蘇清歌,本王知道你嫉妒側妃,纔將孩子的死推到她的身上,但本王也清楚明白的告訴你,她不可能害世子!你不要總給本王甩臉色。”
夜允琛煩躁。
哪個王爺沒三妻四妾,成親十年,他只不過是出於新鮮感納了個清倌人爲妾,蘇清歌就一直跟他吵鬧不休,平日裏就與側妃各種不和,更惹得他心煩。
蘇清歌想甩開夜允琛的手,只是力氣太小甩不開。
“要不想看到我甩臉色,你就殺了我!夜允琛,有本事你殺了我!”
夜允琛眸光一凜:“想死,沒那麼容易!本王好好好折磨你。”
說完,他猛地將一旁的藥灑在蘇清歌被杖責的傷口上。
“啊!”
房間內響起蘇清歌痛苦的喊聲。
其實這藥是藥效太猛,但對於癒合傷口很有用,果然沒過一會兒,蘇清歌腿上的傷就好了許多。
清月站在門外聽到慘叫聲急了,端着一盞補湯進門,補湯是她用銀簪子從廚房換的。
“王妃,您早上喫的少,現在用一碗補湯補補身子吧。”
夜允琛目光瞥向清月,清月嚇得一哆嗦。
夜允琛冷笑:“看來王妃在別院過的很自在,但本王看你完全沒有反省之意,你配喝嗎?”
“我是不會反省的,王爺真看我不順眼,不如給我一張休書。”蘇清歌一字一句說道。
“王妃!”清月急了,忙跪下哀求夜允琛:“王爺,王妃是心急,所以言語衝撞了王爺,請王爺恕罪,請王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