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涓流,帶來麻木的痛感。
不知是抗抑鬱的藥起了作用,還是鮮紅的顏色讓林向晚有着仿若被救贖的釋懷。
她收了刀,熟稔地消毒,再包紮傷口。
有時候林向晚也在想,若自己一個不留神割到了動脈,是不是就直接死在了這裏。
死了也好,至少不用親眼目睹顧澤牽着林湘的手跟她交換婚戒……
徹夜無眠,第二天又是陰風沉沉,亦如林向晚的心情。
她拿着昨天顧澤給她的解約協議去了公司。
盛天傳媒是國內數一數二的企業,捧紅無數藝人。
顧澤不僅是盛天傳媒的首席一哥,更是佔股最多的董事。
辦公室,林向晚將協議當着顧澤的面撕毀。
“這些年你的工作交接和生活事宜都是我在打點,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接手人前,我不會籤這份協議。”
顧澤看着她,冰冷神情中充滿了譏諷。
“已經找到了,你大可不必給自己臉上貼金。”
他說着重新從電腦裏調出一份解約協議打印出來,辦公室內飄散的墨香讓林向晚有些窒息。
“是誰?”她問道。
是誰能那麼輕易被挑剔的顧澤認可,是誰能不需要她來交接便能直接上任?
正在這時,辦公室內間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一道輕盈的女聲傳了出來。
“阿澤,快來幫我換衣服,拉鍊卡住了……”
林向晚呼吸一滯,想起自己剛纔的追問,瞬間覺得可笑無比。
是誰——
還能是誰?
除了被他放在心尖寵的林湘,還能有誰?!
室內的林湘覺察到了外面氣氛不對,探頭出來一看,和林向晚四目相對。
“向晚來了?剛好幫我看看這套禮服適不適合訂婚宴穿……”
林湘踩着高跟鞋走出來,親暱地拉住林向晚的手,熱情得好像兩人從未有過任何間隙。
林向晚強忍住心口的刺痛,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抽離出來,與林湘保持距離。
“呲……”林湘卻在這時踉蹌着後退了兩步,好似是被人粗魯推搡了一把。
顧澤眼疾手快起身扶住林湘,一記冷眼朝林向晚掃射過去。
“林向晚,你想死是嗎?!”
林湘依偎在顧澤臂彎中,善解人意地勸說道:“阿澤,你別對向晚那麼兇,她剛纔不是有意推我的。”
“滾出去。”顧澤下了驅逐令。
林向晚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顧澤對自己突如其來的火氣,荒唐一笑。
“好,我滾。”
如果她知道顧澤早已內定讓林湘接替她的工作,她一定不會趕趟兒來這被羞辱。
林向晚拿筆利索地在協議上籤上自己的名字,隨即轉身離去,乾淨利索到毫不拖泥帶水。
顧澤看着桌上的文件,神色晦暗難辨。
……
林向晚回了別墅,將自己少到可憐的行李全都收拾打包,然後搬了出去。
既然從工作上到生活上,顧澤都已經不再需要她,她也沒有繼續住在這裏的必要。
她曾居住在這裏的所有痕跡,理應一併抹除。
“叮”手機鈴聲傳來急促的聲響,是醫院打來的電話。
林向晚放下行李,按了接聽鍵。
“林小姐,您的體檢報告出來了,很抱歉的通知您,是胃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