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司鐸有一瞬間的怔忪。
這五年來,盛微藍基本是素面朝天,他不過是隨口說不喜歡自己老婆拋頭露面,她就真的退出了娛樂圈。
現在突然打扮起來,不得不說有些衝擊。
揮開不該有的驚豔感覺,郗司鐸渾身散發着寒氣,掩着鼻走過去。
管她是真傻還是裝傻,盛微藍已經廢了。
所依仗的也只有那份該死的合約。
盛微藍慶幸自己絕症晚期也沒有形銷骨立,打扮一番,就能讓郗司鐸驚到。
無論是驚豔還是驚訝,都行。
“嗨,我的老公,好久不見。”
她跳起來,深吸一口煙,猝不及防噴到他臉上。
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討厭也比無視好。
果然這個有潔癖的男人僵住了,眼裏的厭惡幾乎要化作實質。
郗司鐸很想轉身就走。
確實太久沒見了,都學會抽菸了,熟練得活像個老煙槍。
讓他更厭惡。
“盛微藍,你很臭。”
她歪歪頭,哪個臭呢?
曾經郗司鐸說甚麼,盛微藍都要放在心裏思索,有沒有別的涵義。
眼下包括以後,都懶得多想了。
“唉,你不懂我的感悟。”
一個煙酒不沾的女人,肺癌也被她碰上,還不得破罐子破摔一把?
不然可虧了。
郗司鐸冷笑,抽壞腦子了吧,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瞧這滿地的菸蒂。
“抽這麼兇,也不怕得肺癌。”
盛微藍睜大眼,悲哀到極致,反而樂了。
“你說對了,已經得了呢。”
郗司鐸被她眼裏的悲涼弄得莫名堵住,定睛一看,又還是那般輕佻,似乎很得意耍到他。
“不知所謂!有話快說。”
盛微藍覺得自己又贏了一次,深紅的脣笑開。
“司鐸,我找你回來,是爲了……”
郗司鐸大概知道盛微藍想說甚麼。
前幾天喝多了被姚謠攙扶了一下,就被狗仔抓拍到,斷章取義。
他沒想過解釋,沒必要,無所謂。
短短几年就站上娛樂圈金字塔尖,輿論對他和別的女人親密最多說是男人都會犯的錯,而且怪盛微藍這個黃臉婆跟不上他的腳步。
“十年的合約,時間才過了一半……”盛微藍揚了揚手裏的幾張紙,誘惑道:“想不想提早結束?”
郗司鐸愣住,一眼就認出這是那份屈辱的合約。
五年前,家人重病,正是他人生中最低谷最缺錢的時候。
盛微藍直接說看上他,要包他。
郗司鐸屈從了,但沒有一刻不膈應。
那時他就發誓,要把盛微藍踩到塵埃裏,將她給自己的羞辱百倍千倍還回去。
五年來,他早就將她架空得沒有翻身之地,可只要涉及合約,依舊警惕。
“你在玩甚麼?”
“不信?”盛微藍又拿出一張紙,“你要是覺得不夠,還有這個……”
上面明晃晃的幾個大字,讓郗司鐸瞳孔縮了縮。
離婚協議書……
盛微藍在落款處簽下了一個“盛”字,放下筆。
“只要你好好陪我和苗苗兩個月,我就給你。兩個月換自由身,你不虧。”
郗司鐸不知道她突然發甚麼瘋,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莫名心煩意亂,嗤道:“一張紙,這麼簡單,要我淨身出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