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十萬的人命

剛拐進一條較爲嘈雜的街,兩旁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燒烤鋪,空氣裏瀰漫着刺鼻的煙氣和血腥味,是一家爲了展示自己燒烤材料的新鮮和乾淨,正在剝一頭山羊的皮,血淋淋的場面,腥臭味的內臟,而旁邊卻坐着一桌大口喫肉、啤酒對吹的客人,真難以想象,他們面對着這麼血腥的一幕,怎麼能喫得下?

現代人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是難以側目。

心裏想,下輩子千萬別進畜牲道,這麼當着衆多強人的面被扒皮抽血,多沒面子。

受不了這血腥味,孫小天匆忙往最近的地鐵站走去。

剛拐過一個彎,一輛車嘎吱停在身邊。

“怎麼開車的,撞到人怎麼辦?”

麪包車門打開,呼啦一下子,從上面跳下三個人,你拽胳膊我抱腿,把孫小天弄上車。

似乎害怕他叫出聲,還有一人緊緊地捂住他的嘴巴。

尼馬,這傢伙是不是剛從廁所出來沒洗手,汗臭味燻得他直翻眼。

綁架?

可自己沒錢啊!

又不是甚麼富二代、官二代,炸不出油水啊。

孫小天也看出來了,這三個人和一個司機滿臉凶煞,其中一個右邊臉被甚麼利器劃了一條猙獰的傷疤,從右眼角直劃至右耳根,完全破了相。

這打扮,這裝束,尼馬,這就是傳說中的黑澀會嘛。

車開的飛快,出了秀水區,拐進濱河大道,順着盤山路,就到了金陽山。

車一停,孫小凡就被三人推了出來,四下一看,得了,也別看了,出了市區,就是黑壓壓一片,甚麼也看不清。

被凌冽的山風吹得脊背發冷,他不過是一個窩在家裏、活在虛幻裏、超市裏打工的小屌絲,他甚麼時候見到過這架勢。

金陽山來過三四次,可都是白天來的,這漆黑的夜晚,正值月末,只有稀疏的星星,閃爍着暗淡的光芒。

金陽山失去了白天光芒萬丈的聖潔氣象,像個喫人不吐骨頭的怪獸,驚得人心肝具顫。

從來沒感受過,夜晚的山風冷得要命。

更要命的是,你真不知道對方是誰,帶自己來這做甚麼,是甚麼地方得罪了他們?

孫小天蹲在兩道車燈光暈裏,眼睛被光柱查刺得生疼,看不清四人的表情。

“四位大哥,你們把我拉到這裏做甚麼?如果小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們指出來,我改。說實話,我真不知道甚麼地方冒犯了各位。我剛畢業一年,也沒有甚麼存款。這是我的錢包,身份證、工資卡、現金都在裏邊,你們看上甚麼就拿甚麼。如果有甚麼讓我做的,明說,辦到的話,我絕不推辭。”

不怪孫小天膽小,這都甚麼事啊,突然被四個陌生人和一輛破舊的麪包車帶到這四野無人的金陽山,這架勢,這環境,是個月黑風高殺人的好地方。

那個刀疤臉蹲下身體,接過孫小天的錢包,往裏邊看了看,說道:“你這錢包挺乾淨啊,就他媽三百多,還不夠老子的油錢。”

嚇得孫小天都快哭了,說道:“兄弟真的沒錢,剛發的工資,都給同學隨禮了。你們也知道,這年月不好混,幾百的彩禮都拿不出手,兄弟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再加上我是孤兒院出來的,養母也去世了,沒有甚麼依靠。”

臉蛋被刀疤臉拍得啪啪直響,說的話,膽水都快嚇吐了。

“是嗎?你這輩子挺悽慘啊。我就納悶了,怎麼會有人拿五十萬買你的命。”

腿一軟,孫小天再也蹲不穩,一屁股坐在那,問道:“甚麼?五十萬,我的命還真值錢。大哥,你放了我吧,你讓我幹甚麼都行,我纔剛畢業,還沒過上好日子,連女人是甚麼滋味都不知道,就這麼死了,你不覺得我冤枉嗎?”

刀疤臉試着手裏刀子的鋒利度,好像沒看到一把鼻涕一摸淚的樣子,說道:“兄弟啊,都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哥哥我也很爲難。接了這單生意,也不好再返回市區,讓你開開葷。像你這麼單純的小雛,還真不多見了。你說你在學校怎麼就沒睡個學生妹,得了,你這輩子是吃不了女人,我也替你遺憾。麻子,帶他去林子裏,放了血,埋了。”

生死攸關之際,孫小天像被逼瘋了的野獸,紅着眼睛,就躥起來,一拳打在這麻子的臉上。

一臉獰笑的麻子,一愣,竟沒躲過去。

一個坐在那痛哭流涕、大談生命美好的窩囊廢,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血性。

鼻子被壓斷了,血直往外竄。

“媽的,老子要扭斷你的脖子。”麻子氣呼呼地追過去。

孫小天打斷了麻子的鼻樑骨,衝出四人的圍攏,朝山頂跑去。

一來被突如其來的禍事嚇破了膽子,另外被這買命的消息驚住了,長這麼大,從來沒打過架的乖寶寶,孫小天又能有多大的血氣和兇狠。

腿軟無力,沒跑出多遠,就被率先趕過來的麻子一腳踹倒。

孫小天倒下那一刻,手一抱麻子的小腿,用力往懷中一帶,然後就趁勢撲了上去,用手死死地掐住麻子的細脖子。

“鬆開……咳咳……”

“你都要我的命了,我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說,是誰讓你們殺我的?”孫小天發了狠,全身的力氣都湧到了手上。

照着孫小天肚子打了幾拳,可陷入瘋狂的孫小天一點感覺都沒有,麻子又掙扎地抓孫小天的頭髮,帶頭皮的一綹頭髮被扯了下來,可再也提不起一點勁,眼珠直往上翻,一時三刻就得斃命。

這時候,司機、刀疤和另一個胖子氣喘吁吁追了上來。

“小刀哥,救……救我……”

只聽咔吧一聲,由於脖子上沒肉的麻子,喉骨竟然被孫小天瘋狂的勁力掐斷。

麻子眼一翻,頃刻斃命。

刀疤一腳把孫小天踹出去多遠,半天沒爬起來,把麻子身體拉起來,喊道:“麻子,你怎麼樣?”

麻子哪還能回答他,早沒了氣息,司機摸了摸他的脖子,說道:“麻子的喉骨被這小子捏碎了,這小子下手太重了。”

“廢甚麼話,他是狗急跳牆了,媽的,老子非宰了他,把他心挖出來,給麻子祭奠。”刀疤厲吼一聲,就要過去。

孫小天哈哈一笑,扭身就往旁邊的懸崖跑去,一點沒遲疑,跳了下去,只留下一句話,隨山風呼嘯。

“老子變成厲鬼,也要找你們索命。”

司機往下一看,黑洞洞的,不知道崖下是哪,但知道不遠處就是一個險景,斷仙崖。

傳言,仙人在這懸崖前,也得望而卻步。

“小刀哥,怎麼辦,用不用下山找找那小子的屍體?”司機小心翼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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