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血肉無聲劍無情。
琳琅不敢置信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倚天劍,又轉動澀痛的眸子看向匆匆奔來的玄袍男人。
大婚第二日,他給到自己的竟是這誅斷仙根的一劍?
“瑤瑤,你沒事吧?”北淵絲毫沒有去看那受傷的女人,而是急急摟住血痕斑駁的荼瑤,神情中滿是擔憂。
荼瑤用餘光看着琳琅那狼狽悽慘的樣子,眼底的得逞一閃而過,隨即痛苦哀嚎起來。
“北淵哥哥……我好痛啊……”
“別怕,有我在!”北淵用神力護住荼瑤還在滲血的傷口,然後將她抱了起來。
起身往外走,那插在琳琅胸口的劍才嗖地抽走。
琳琅踉蹌倒地,但那個男人未曾回頭看她一眼。
一次回眸都沒有。
“阿淵……”琳琅虛弱喚道,明顯感覺到自己周身的修爲都隨着胸口的血窟窿而逐漸流逝。
北淵駐了足,戾氣蔓延。
“赫連琳琅,若瑤瑤有事,本君定要叫你十倍償還!”
說罷,他便抱着荼瑤決絕離開。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琳琅一呼一吸間都是撕裂般的痛楚。
他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的過程,就這般定了自己的罪,這便是自己承受一切嫁與的夫君!
琳琅緩緩閉上眼,任胸口的鮮血和修爲流逝。
她的仙器水蓮弓傷到了荼瑤,又被北淵親眼所見,就算自己再多十張嘴解釋,只怕都無法得到他的信任。
因爲,他從來都沒信過她……
昏昏沉沉。
再次醒來,琳琅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牀榻之上,房間裏縈繞着濃郁的藥香味。
她抬手拂過胸口,劍傷的疤痕已經蕩然無存,體內的修爲也已經得到了穩固。
只有神官長之神血煉製的神藥才具有如此療效,難道是北淵救的自己?
琳琅晃了神。
“嘎吱”房門被人推開,冷風拂來,帶着一身寒氣的北淵。
“爲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瑤瑤?”他走了進來,開口便是薄情的質問。
琳琅艱難坐起來,臉色依舊蒼白。
“不是的,是她先要傷我,水蓮弓纔會……”她努力想要解釋當時的情況,但北淵沒有給她機會。
“夠了!又是狡辯!三百年前你傷她心脈又損她鳳凰骨,讓她修爲再也無法長進……如今又要至她於死地,她是你的親妹妹,你的心怎能如此狠毒!”他那尖銳的語氣好似含着冰渣。
琳琅的心口一陣陣悶疼,那已經癒合的傷口好似又被他親手挖了一個洞,痛不欲生。
“我真的沒有故意傷她,求你信我……就這一次,你信我好不好?”她近乎哀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這個滿臉淚痕的女人,北淵心頭蒙上了一層異樣的感受,整顆心臟也好似被甚麼東西緊緊攥住。
但一想起還在牀上躺着奄奄一息的荼瑤,他便立馬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你把你的鳳凰骨讓給瑤瑤,以往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他沉聲道。
“你……你說甚麼?”
琳琅呼吸一滯,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因着幼年是在枯冥林長大,吸納了太多瘴氣,本就仙根不穩,唯有鳳凰骨能將其淨化。
若是沒了鳳凰骨,她遲早會被那些瘴氣侵身,魂散天地。
她的身體情況,北淵身爲神官長比任何人都清楚……
“荼瑤的鳳凰骨是她修煉上古禁術而失,不是我害的……她沒了鳳凰骨只是無法繼續修煉,而我失了鳳凰骨會死啊……”琳琅嗓音中浸滿了苦澀。
北淵眸中蒙着冰霜,不爲所動:“你還有臉提前塵往事?若不是因爲你,她又怎麼會修煉禁術?你聽着,瑤瑤若要你死,那你就得死,何況本君要的只是你的鳳凰骨,往後你生死由天,怨不得任何人!”
音落,他大掌一揚,幻出神力直直朝琳琅的天靈蓋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