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塵第二天才回來,大衣上以及頭髮全部都沾滿了雪絨花,手裏還提着一盒熱騰騰的小籠包。
“寶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是那個項目的策劃案臨時出了問題,所以我……”
胡寶萱上前接過盒子,順道幫他佛去身上的雪花,淡然笑道:“回來就好,難得你還記得我喜歡喫這家店的包子,謝謝你,啊塵。”
歐陽塵愣住,手還維持着提着盒子的姿勢,看着胡寶萱轉身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愧疚。
“還愣住做甚麼?我煮了粥,過來暖暖身子。”胡寶萱將盒子裏的小籠包打開在桌面,想起以前陪着他打拼的日子,很窮,但他還是每天都會賣一盒小籠包給她當早餐。
多少年了,她已經沒有喫過他一大早買的早餐。
歐陽塵過來坐下,眸光瞥到桌面擺着的一個瓶子。
“這瓶子裏面裝的是甚麼,紅色的,看着怪嚇人。”
胡寶萱面無表情,將包子夾到他碗裏說:“按照網上教程自制的香水,據說放在家裏能防蚊,我就試試了。”
“是嗎?”歐陽塵收回目光,有些心神不寧,卻說不上來。
恍惚間,他又看見胡寶萱受傷的手指,頓時厲聲質問:“你的手怎麼了?”
她的手緊了緊,還是無所謂地笑着說:“切菜的時候,一陣暈乎,然後就割到了。”
歐陽塵蹙眉,探過桌面抓住她的手,拉過來瞧個仔細。
好一會,他才輕聲道:“你身子太弱了,下午我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我自己身體自己知道,你公司太忙,別因爲我耽擱公務,我自己去就行。”胡寶萱有些心虛地抽回手,免得他再問,趕緊夾了包子塞嘴裏。
歐陽塵看着她,一口一個包子,瘦得只有巴掌大的臉,彷彿要被包子撐爆,心底彷彿有甚麼在急速流逝着。
“你真的,沒事嗎?”這次,他問得小心翼翼。
胡寶萱用力搖頭,眼裏彷彿嗪着淚花,不斷地咀嚼嘴裏的包子,意圖掩蓋心中悲慼。
看着她這樣,歐陽塵心裏說不上的難受,放下碗筷站了起來。
走到她身邊,歐陽塵從椅子後面將她抱住,湊到耳邊柔聲道:“寶寶,對不起,我知道最近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等我把這件事忙完了,一定好好陪你,行嗎?”
胡寶萱用力把嘴裏的包子嚥下去,明明難過得要死,卻依然要笑面相迎:“好,等你忙完了,我們就去日本好不好?”
“好,一切都依你!”歐陽塵緊緊抱住她,彷彿被勾起了多年的回憶,閉上眼睛輕聲承諾,“寶寶,我只要你好好的,甚麼都可以不要。”
手,緊緊攥着,指甲快要嵌入肉中,渾然不覺疼痛。
胡寶萱忍住眼眶打轉的霧氣,淡然道:“啊塵,我相信你。”
喫過飯,胡寶萱收拾碗筷,歐陽塵去洗澡。
那股氣味彷彿又冒出來了,不斷地在她的鼻尖縈繞着。
她放下水槽裏的碗,解下圍裙來到浴室門口,猛地將門推開。
歐陽塵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避,光裸的軀體就這麼一展無遺地落入眼中。
縱然他已經很努力地用手遮掩胸膛,但那抹暗紫色,還是落入了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