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北唐,景王府。

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門口,到處張燈結綵。六皇子成親的喜宴,周遭圍觀的百姓臉上卻沒半點兒喜色,眼中盡是濃重的鄙夷。

“聽說了嗎?這個六皇妃啊,在鄉下和不少野男人苟且,還生了個小雜種。”

“一個蕩婦當王妃?荒唐!”

“聖旨已下,能有甚麼辦法?不知道六皇子會怎麼處理這婚事……”

粗鄙的流言蜚語,全都鑽入了沈昭耳朵裏。

滿京城誰不知道。

侯府嫡女沈寶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名冠京城。六皇子一見傾心,立馬入宮請聖恩求娶。誰知道,沒多久忠侯府竟然發現抱錯了女兒。

真嫡女沈昭流落在外,成了鄉村野婦不說,還早早失去了貞潔。她要是一頭撞死,侯府還能對外掩飾,讓她當個烈女。

可偏偏躲起來生個了小野種,還是個啞巴……

一時間,侯府淪落成全城笑柄。

連帶着與侯府嫡女有婚約的六皇子景王,也被迫娶這便宜王妃,頭頂綠帽,喜當爹。

衆人在王府門口等了半天,各個等着看好戲。

忽然,大門打開。

“王爺今日生病,不宜娶親。王妃請自便!”

一個小書童打着哈欠道。

說罷,咣噹一聲,緊閉府門。

自便?

上來就給她下馬威。

這婚事,看來是真不好結。

紅蓋子蒙着頭,沈昭垂下眼瞼,嘴角漸漸勾勒出一抹冷笑。

若非鳩佔鵲巢的沈寶珠攀上太子高枝,不願嫁給六皇子,怎麼輪得到她頂着“侯府嫡女”的名頭替嫁。

她原本是二十一世紀的國醫聖手,不曾想一場事故竟然讓自己靈魂附體到聲名狼藉的侯府嫡女身上。

本想安安穩穩在侯府養包子,卻天不如人願。

正想着,一隻小手緊捏住她的衣角拽了拽。

沈昭回過神,看見小包子,柔聲安慰道:“程兒乖,沒有人能欺負咱們娘倆。”

她早發現,沈程的啞疾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下毒毀了嗓子。

沈昭嘆了口氣……

新娘子被拒之門外,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連一些酒樓上的達官貴人們,都忍不住探出腦袋來看。

倏地,只聽聞一陣“唏噓”。

沈昭一手掠開轎簾,一手牽着軟糯的小包子走出轎子,她聲音清冽,同身邊貼身丫鬟道:“如初,去找只公雞來。”

丫鬟一臉詫異,但不敢多說,連忙擠進人羣。

不多時,抱回一隻公雞。

“王妃,您要做甚麼?”

紅蓋頭遮着,她看不到自家小姐的表情。甚至以爲,這樣窘迫的絕境之下,小姐怕不是瘋了?

沈昭摸索着,從轎上扯下一條紅錦緞,扣在雞脖子上。

繫好紅繩,沈昭將雞重新揣入丫鬟懷中。凜聲道:“妾身不潔之身,承蒙皇恩浩蕩才能嫁給王爺,聽聞王爺突發舊疾,沒辦法現身成親,妾身只能擅作主張,用公雞沖喜,希望王爺早日康復!”

門內男子面色陰沉的可怕,眼底集聚着滾滾陰雲,他面上不爲所動,可不停起伏的胸膛卻暴露了心中的波瀾,連帶着前襟上繡的瑞獸團紋跟着下上起伏,好似活了一般。

這個沈昭,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巴!

是誰說的?說這沈昭就是個怯懦無能,整天只敢抱着藥罐子在家煎藥的破鞋?

呵,能夠見招拆招,還能借勢反抗耍出如此手段的女人……

絕非傳聞中那般簡單!

不過她這麼一番作弄,倒是激起了他的鬥志,振臂抖擻、長腿邁開便是直接走了出去。

見他終於出來,沈昭牽着程兒軟軟的手,風輕雲淡。倏然,手臂被蠻力抓住。那人狠狠一拉,沈昭腳下不穩,差點摔倒。

她剛要動怒,就見到男人一張俊俏臉龐掛着寒霜。

“王爺,看來妾身的沖喜有效果了,您這就好起來了?”

“呵!”

男人強忍着怒火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待看見她身旁軟糯的小包子,雙眸驟然一眯。

這個女人,名聲差成了那樣就算了,還佔了寶珠的位置,讓自己成爲全城笑柄。

當年,他被人下藥,若非寶珠,自己必定筋脈盡斷。他當時強行在野外佔有了寶珠,本來就很對不起她……

藥勁過後,他想過帶她回京。可那時,京城暗潮洶湧,跟在他身邊十分危險。他只能丟下貼身玉佩,想等他穩固朝局之後,再回去接她。

偏偏……

他派人尋了許久,再也蹤影。

無數次夢中,他都似乎聞到她身上那攝人心魂的香氣,令他魂牽夢縈。

直到後來,無意間看到寶珠腰間佩戴的那玉佩。

天知道他有多驚喜。

就像失而復得的寶物,填補了心中那份空缺。

想到這,更是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千刀萬剮!

司北辰眼中寒意四射,輕啓薄脣。

“沈昭,你不是要嫁入王府嗎?我今日便滿足你。”

司北辰一拖一拽,動作粗暴。

她既然這麼想要這個位置,自己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坐的上去。

沈昭眉頭一擰,立刻穩住心神。

想要欺負她?

她穩住身形,不動神色的反手以三指扣在司北辰穴道上。

用力一按……

司北辰瞬間麻了半邊身。好在最後關頭,他以出色的反應力穩住身形,這纔沒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

“王爺,真是好身手。”

沈昭以僅二人可聽得聲音,飛快說道:“不過,王爺如果不想一起丟人現眼,就好好拜堂成親。成親之後,不勞王爺費心,我自請下堂。”

“哦?你以爲我當真會信你?”

一個浪蕩的女人,爲了六皇妃的位置,無所不用其極。她會甘願下堂?

可笑!

司北辰面容越發沉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送入洞房。”

隨着喜婆的吆喝,沈昭順着丫鬟攙扶,彎彎繞繞,兜了許久,才聽到喜婆推開房門。

一股黴味撲鼻襲來。

“王爺也太過分了。怎麼能讓小姐住……啊!”

一隻老鼠穿堂而過,嚇得如初失色尖叫。這待遇,竟比侯府還差幾分。

不過,這一切沈昭早有心理準備。

她遣散喜婆和丫鬟,換衣卸妝。讓如初打水,絞了絞帕子,給沈程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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