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卑微的替身

夜色濃稠的像化不開的墨。

唐染看了眼鐘擺上的指針,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應該又不會來了。

唐染朝臥室走去,刺骨的冷風從窗外鑽進來,吹着她單薄的身子,喉嚨裏像是有一團棉花堵住似的,她抽出紙巾,咳了好一陣。

等紙巾攤開,上面那團濃稠的血塊刺痛了她的眼。

唐染大腦發昏,她險些站不穩,她把紙巾揉成一團,慌亂的丟入垃圾桶中。

這一年來,她時不時的發痛發暈,以前只是輕微流鼻血,可最近,卻愈演愈烈,甚至出現了咳血的症狀。

唐染知道,她病了,病的很嚴重。

可她被困在這座別墅裏,寒年不准她出門,她也沒錢去治病。

唐染強忍着喉嚨裏那股猩甜,攏了攏衣服,朝臥室走去。

而這時,咔噠一聲,房門被打開——

一抹高大頎長的身軀站在門外處。

“寒年,你回來了!”

唐染彎脣,聲音透着溫柔的歡喜。

她腳步輕快的來到他跟前,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皺了皺鼻子,“寒年,你怎麼喝了那麼酒?”

下一秒,她下巴被男人捏緊,男人薄涼冷沉的嗓音鑽入她耳中。

“你算甚麼東西,也配管我?”

唐染小臉慘白,她正要說些甚麼,卻被男人攔腰抱起,把她壓在沙發上——

“寒年,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做了?”

她雙臂撐在男人胸口處,盈盈星眸裏,閃着水光。

“傻子,”男人深戾的墨眸內滿是嘲弄冰冷,“我把你撿回來,可不是把你當祖宗供着的。”

唐染心頭如同被鋼針扎過似的,痛極了。

一年前,她渾身是血的倒在雪地裏,被當時恰好路過的傅寒年救了,撿到家裏去。

可她醒來後卻失憶了,只記得自己叫唐染,她的世界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像是飄蕩在海里的一葉孤舟,她不知道自己從哪來,又要到哪去。

極度缺乏安全感下,她緊緊抓住傅寒年,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求傅寒年收留自己,而他的條件是,做他的女人。

她答應了,如同雛鳥情結般,她本能的依賴信任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甚至在相處的這一年時間裏,愛上了他。

可後來,她才知道,寒年肯收留她,是因爲她長得很像他的白月光秦煙。

在外面,他還有很多女人,她們無一例外,都或多或少的跟秦煙相似。

“嘶——”

她單薄的裙子被撕碎,揚起,如同破布似的丟在地上。

“寒年,”她捲翹纖長的睫羽上沾着幾滴淚珠,身子繃緊,她不安極了:“可以輕一點麼?”

聲音又軟又輕,透着點疲憊的哀求。

她如同小鹿般驚懼緊張的模樣又純又欲,勾的男人體內那團火焰更爲躁動——

唐染小臉慘白如紙,她痛到失聲,喉嚨裏那股腥甜味更濃了——

她溼漉漉的雙眸內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可她不敢求饒。

因爲,每次只要她求饒,寒年就會更狠。

好像她越流淚,寒年就越會折磨她。

而且,他喜歡聽話的女人,他外面那些女人三天兩頭的換,可她卻在寒年身邊呆了一年,除了這張酷似秦煙的臉,另外一個原因是她足夠聽話,足夠乖。

唐染強忍着痛楚,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可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傳來。

而傅寒年看到來電顯示時,墨眸驟然緊縮,眸內滿是緊張與歡喜。

“煙兒。”

煙兒?難道是秦煙?

唐染心臟縮緊,她攥緊了掌心。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甚麼,傅寒年迅速起身,穿戴整齊衣服,“等我,馬上到。”

他低醇磁性的聲音裏溢滿了溫柔,而這份溫柔,卻從來都沒給過她。

掛斷電話後,他看都沒看唐染一眼,迅速離開。

“寒年,你要去哪?”

唐染拉住他的衣角,不安的看向他。

“煙兒回來了,我去接她。

至於你,現在就從這裏搬出去。”

男人看向她的眸光淡漠涼薄,沒有絲毫暖意,看向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累贅。

唐染杏眸微顫,眸內淚珠滾動,像是個被人遺棄的孩子:“那,我去哪?”

他的白月光回來了,作爲替身的她被掃地出門了。

唐染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在這段感情裏,卑微到了塵埃裏。

“城外郊區有套小院,你搬過去住,鑰匙在雜貨間裏找找。

明天若是被我發現你還沒滾,”男人鋒利的眸內劃過寒芒,“後果,你知道。”

最後那句話,令唐染脊背發寒,如墜冰窟。

她知道,寒年名下有不少房產別墅,之所以着急的把她打發到郊區,是因爲秦煙回來了,他不想讓秦煙誤會。

“那,你還會來看我麼?”

唐染眼眶泛酸發紅,她艱澀道。

“看情況。”

話落,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摔門離去。

看着男人決絕離開的身影,唐染垂下眼角,脣角苦澀蔓延。

……

“咳……咳……”

唐染蜷縮在狹窄逼仄的小牀上,斷斷續續的咳着,纖弱的身子不停顫抖着。

她攤開掌心,又是一片濃稠刺眼的血跡。

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唐染眼睛發澀的看着空氣中浮動的細小塵埃,小臉上泛着蒼白的病態感,整個人憔悴極了。

傅寒年讓她住的地方是個郊區的老宅子,類似於四合院的結構,只有一間屋子是能住人的,別的屋子裏堆滿了陳年雜物。

而唐染住的屋子裏連傢俱都沒有,只有個潮溼陰冷的小牀,簡陋的小廚房,以及洗手間。

就連她身上蓋着的發黴了的被子,都是從雜貨間裏翻找到的。

現在她渾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就連喫飯,都是在菜市場撿的別人扔掉的菜葉子,用清水洗乾淨煮了喫。

正值隆冬,刺骨的冷風從破舊的小窗戶裏鑽進來,吹得人遍體生寒。

她身上只穿了件洗的泛白的連衣裙,根本抵禦不了寒冬,手腳處,耳垂處,已經被凍得青紫,甚至結了層厚厚的血痂。

這是她被趕走來到這裏的第四天了,寒年一次都沒來看過她,她不是沒有試圖聯繫過他,可每次,電話沒接通就被人掛斷了。

她似乎,已經被徹底遺忘了。

可她的病,卻越來越嚴重了。

不僅如此,唐染悲哀的發現,她已經三個月沒來月事了。

不管怎樣,她都該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可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唯一有的,是寒年送給她的一條吊墜,跟失憶前就戴在手上的手鍊。

唐染抬起手腕,細細打量着那條鑲嵌着彩色小石頭的手鍊。

那條吊墜是寒年唯一送她的東西,她不會賣掉,而這條手鍊……

銀白色質地的手鍊泛着金屬質地的光澤,上面鑲嵌着好幾種不知名的小石頭,泛着好看的光澤。

這手鍊,應該可以當點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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