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趕回家,就看見自家院子門口停了一排黑色豪車。
還沒進門,她就聽見裏面一男一女吵得火熱。
“我們辛辛苦苦養了她十年,幾十萬就想把人帶走?少說也要二百萬,否則免談!”
一身碎花粗布衣的婦女雙手叉腰,絲毫沒有形象破口大罵。
二百萬!
這一串數字,對這個小山村來說,可是個天文數字!
夏月走進門,就看見坐在木桌邊的男人。
這人他認識,是夏家的劉管家。而他們口中被帶走的人,說的正是她。
“你也不看看她甚麼樣子,夫人能接她回家,就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劉管家說的也確實沒錯,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本來就土氣十足。
現在上衣鬆鬆垮垮勉強掛在身上,隨意綁在腦後已經散亂無比的頭髮,怎麼看也不像是知書達理的姑娘該有的打扮,是一點優點也挑不出來。
要不是夏家真的急需她回去,也不可能在把她丟棄在農村十年之後,還想着把她接回去。
當然,接她回去也是有條件的。
聽說秦家那位少爺患病多年,近年更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常年躺在牀上,生活不能自理。
秦老爺子救孫子心切,不知道從哪找的大師算命說,只要找到有緣人沖喜,便能化解秦家少爺的病。
而這有緣人,恰好就是夏家的女兒。
夏家小女兒不願意嫁,夏家又想攀上秦家,所以這纔想起她。
“你說甚麼都沒用,我們哄她喫供她喝,這麼些年要二百萬都是少的!”
王麗菊堵在男人面前,唾沫星子滿天飛,儼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
“舅媽。”
夏月剛開口,就被王麗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死丫頭,出生就是個賠錢貨掃把星!剋死親媽,現在還害得我被人上門欺負!”
王麗菊對夏月,自始至終都有怨氣。
一開始同意把她養在家裏,是因爲她舅舅病重,每個月都需要大筆醫藥費。而夏家,每個月都會給一筆撫養費。
可是後來舅舅去世,她那狠心的老爹沒多久也斷了這筆經濟來源。
要不是因爲外婆拼命護着,王麗菊早就把她丟在荒山野嶺,任她自生自滅了。
現在外婆病重,成了植物人,王麗菊更是明目張膽的嫌棄她。
夏月抿了抿嘴沒有回應,低眸站在一邊。
劉管家蹙起眉頭明顯沒有耐心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甩在桌子上,“這裏面有一百二十萬,要不要你自己掂量清楚。她,今天我必須要帶走!”
王麗菊看着桌上的銀行卡,眼珠一轉,大步上前就把卡揣進口袋裏,“這錢給了可就不能收回去,這丫頭以後也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
把夏月“賣”出手,再面對她的時候,立馬就換了一副面孔,“爲了慶祝你回家,舅媽特意給你做了一身新衣服。換上再回去,別讓人家覺得我這個舅媽沒盡責。”
她還沒開口,就聽見劉管家輕哼了一聲,“穿甚麼,都蓋不住身上那股子窮酸勁。不過還是換上的好,免得到家污了我們老爺夫人的眼。”
夏月掀了眸子,沒說甚麼,收回視線就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