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半醫奇藥

夜色漸濃。

凌雲滿身暢快的回到了家中,完全忘掉了不久前才被那羣妖魔鬼怪所簇擁蹂躪的記憶。

老舊的木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燒野雞、烤兔腿、一條糖醋河鯽,那隻小獐子也被支架在火竈上燻烤,散發着陣陣誘人的香氣。王鐵柱和沈梅花趕緊招呼他來喫飯。

凌雲自從穿越到這個異世界,還是第一次喫到這麼豐盛的大餐,感動得有點想哭。

凌雲正在啃着一條兔腿時,父親王鐵柱對着凌雲問道:『大柱,剛纔你見到了你朝思暮想的小花兒妹妹,感覺怎麼樣?』

突然被這麼一問,凌雲差點把嘴裏的飯菜給噴了出去,流着冷汗說道:『見到是見到了,不過跟我想象的有那麼一點兒差距……我以前真的有那麼喜歡那個花花嗎?』

母親沈梅花笑道:『那是當然,以前在你那羣好妹妹裏面,你最喜歡的就是花花了。村裏的小夥子們大部分都爲了追尋更好的生活,而出山去闖蕩了。但是你爲了她,甚至都不願意出家門,一心一意要留在這個小山村裏。』

凌雲心道:村子的小夥子們是害怕那羣野獸一般的妹子們纔出山的吧。這個王大柱絕對是腦袋有毛病,雖然他長得還不錯,不過也不至於喜歡上長着鬍子的女人啊。王大柱一定是有基佬潛質。

父親王鐵柱抽了一口旱菸,說道:『我想不如這樣吧,既然大柱這次死裏逃生,我打算跟花花家提親,讓你們早日成婚,也爲這次的事情沖沖喜。你們覺得如何?』

『好呀!』母親沈梅花滿口答應。

凌雲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兩眼一黑,忙喊道:『不好!一點都不好!』

父母兩人疑惑地看着凌雲。

母親沈梅花問道:『大柱,以前你天天想着娶花花過門,爲何現在又不想要了?』

如果以後要跟那個長得跟如花一樣的妹子生活在一起,要跟她洞房花燭生兒育女,一直到老死歸終,凌雲想想就覺得今後每一天都會是地獄一般的日子。

父親王鐵柱壞笑着接道:『難道一個花花還不夠,你還想把翠花菜花棉花一起娶進家門來?』

一個花花還不夠,你還想給我來一羣,還嫌我不夠慘嗎,你真是我親爹?凌雲心中怒罵道。

『不,不是這樣的!爹、娘,我覺得我現在成婚還太早,我決定要出外闖蕩一番,等我事業有成之後,再回來孝敬你們。娶妻生子這些事情,我暫時還不着急。』凌雲裝作一臉真誠地說道。

父親王鐵柱抽着旱菸不說話,母親沈梅花已經悄悄在抹眼淚。

凌雲感覺氣氛有些凝重,繼續說道:『爹孃,請你們相信我,我將來一定會混出名號,不讓你們丟臉。如果我沒有做成大事業,我就絕不回來!』

父親“啪嗒”把菸袋往桌上一放,激動地大聲道:『大柱!你知道你現在在說甚麼嗎?』

凌雲心中大感不妙,冷汗已經流了下來,心道:該不會這王鐵柱是鐵了心讓我跟花花結婚吧?

母親擦了擦眼淚,進到了裏屋。

『爹孃,你們不用這麼生氣啊,我……我又不是說不回來,你們就放我出去闖闖吧!』凌雲趕緊勸道,如果父母不同意的話,他就真有可能得跟花花結婚了。

父親王鐵柱突然面色一轉,滿臉欣喜,抓着凌雲的手說道:『你知道爹孃想聽你說這句話,等了多少年了嗎?』

『啊?』凌雲一臉疑惑。

母親沈梅花從裏屋走了出來,拿着一個包袱,說道:『我們一直都希望你能跟村裏其他孩子一樣,有志氣、有理想,有一天能爲我們王家光宗耀祖。但是你每天只想着花花而不願意出去闖蕩,我們也拿你沒辦法。這個包袱我早就爲你準備好了,裏面是我們爲你準備的盤纏和衣物,你要出山去,就帶着它走吧。』

凌雲心道:我了個去,這父母居然比我的性子還着急,都把包袱給準備好,就這麼着急趕我走嗎?

世事無常,幸福來得太快,讓凌雲感覺劇情實在是有點太赤激了。

既然父母同意他離家,凌雲總算感覺像是從地獄裏脫身了一般,心情也舒暢了起來。

一家人商議着凌雲離家的時間,凌雲自然是覺得越快越好,於是決定三天後就離家出發去山外。

×××

第二天清晨,父親王鐵柱對凌雲說道:『大柱,別忘了昨天跟張鐵匠的約定,你趕緊跟張鐵匠一起去見李半醫,讓李半醫再給你察看一下身體,況且兩天後你就要出遠門了。』

凌雲答應了一聲,準備動身去張鐵匠家,昨天他已經熟悉了這個山村的地形了。

『對了,順便把這半隻烤獐子肉帶去給張鐵匠,謝謝他昨天跟我們一起去打獵。』

凌雲拿着一個新竹編成的簍子,裝着獐子肉,來到了張鐵匠家。

寒暄一番,凌雲在謝過了張鐵匠之後,張鐵匠帶着他一起去到李半醫的醫館。

李半醫的醫館在村中一個偏僻的角落,很是寧靜。醫館的園子裏養着各種奇花異草,凌雲從來都沒見過。除此之外,李半醫還養着不少雞鴨鼠兔之類的小動物,只是這些動物感覺都是無精打采,不是很有生氣。

凌雲一想到李半醫的名聲在村裏那麼“響亮”,恐怕這些動物都是他用來試驗而養的。凌雲只希望李半醫別給他來點甚麼奇怪的藥就好了。

進入了李半醫的醫館,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草藥、木炭等融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看見李半醫正在藥臺上工作,凌雲剛想打聲招呼,就被張鐵匠攔住了。

張鐵匠道:『李半醫最討厭別人在他工作的時候打斷他,我們先不要吵他,等他自己來跟我們說話。』

凌雲點了點頭,不敢再多說話。

而此刻李半醫正在將新採來的草藥燻烤,混入其他的材料,用石杵磨碎,再小心翼翼地將磨成的粉末慢慢倒在一層白紙上,彷彿那種藥粉如同黃金一般的珍貴。

終於完成了,李半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你們來了。』李半醫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啊,我們早就來了。』凌雲因爲等了很久,有點不太高興。

『老張,你的錢在這裏,以後還有新鮮的藥材,都可以賣給我。』李半醫將一個小錢袋遞給張鐵匠。

張鐵匠一擺手,說道:『錢的事情不着急,以後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跟我開口。』

『無事獻殷勤,我看你肯定是有求於我吧。』李半醫眯着眼,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笑道。

張鐵匠呵呵一笑,說道:『沒錯,我是想請您替我的大柱侄兒再察看一下身體,他剛剛大病初癒,不知有沒有留下甚麼病根。』

『這好說。』李半醫衝凌雲招招手,說道:『大柱,你先躺到這平椅上。』

凌雲躺在了躺椅之上。

李半醫替他把脈,又檢查了一下他的筋骨,說道:『你的身體似乎並無大恙,但其實內腹與肌腱受到了墜落和拉扯,也就是患了內傷。最近是不是一接觸水就感覺關節疼痛,不時心中氣悶難消?』

『這麼一說,好像是有一點。』凌雲答道。

李半醫的眼神突然就亮了,用着凌雲在原來世界上,只有午間推銷節目的廣告員纔會的神采和精氣,如同連珠炮一般地介紹道:『那你還真是走運了!老夫這裏剛好有老夫親自調製的新型跌打損傷良藥,絕對不含任何防腐劑與添加劑,綠色安全有保障,你用了就會知道!』

李半醫將剛纔研磨的藥粉端了出來,繼續說道:『這就是老夫剛剛研製出來的——黑蟲漆草白露膏!這黑蟲漆草白露膏是由珍貴的黑絨蟲、漆竹葉、白露草調製,經過微燻、炙烤、晾乾、篩選、研磨等等工序,精心調配而成,你在別的地方是絕對見不到的。』

『這麼說會不會很貴?』凌雲很配合地問道。

『當然貴!別的地方就要你九百九十八兩銀子,但是老夫只要你九兩九錢八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這麼一說,凌雲還有點小心動。

雖然被說得好像是很便宜的樣子,但是凌雲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李半醫,你這帖膏藥,已經經過試驗了嗎?』

李半醫臉色一青,霎時間又轉了個臉色,說道:『平時我賣藥都是概不賒賬,但這次特別優待你,免費給你試用看看。』

凌雲臉色一黑,問道:『李半醫,你該不會是想拿沒人用過的藥,讓我來試驗吧?』

『你怎麼會這麼認爲呢?唉,你別跑啊,張鐵匠,給我把他綁起來,讓我給他用藥!』

『別、別啊,你們別動手,救命啊……』凌雲悽聲道。

『大柱,你別擔心,李半醫醫術很高明的,肯定能幫你把病治好。』張鐵匠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手裏拿着他給你的銀子,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啊。』凌雲手腳被綁在躺椅上,無奈地說道。

『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張鐵匠拿着李半醫給他的一錠銀子,慢慢退出了醫館。

要相信你自己,意思就是不用相信醫師,只要相信你自己的身體,可以抵抗這種還不知道是甚麼藥性的“神丹妙藥”。凌雲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被賣了。

『張大叔,你就這麼把我賣給了他嗎?救命啊……』醫館只剩下凌雲悽慘的叫聲。

此刻,醫館中只剩下李半醫和凌雲。

凌雲鐵青着臉,看着滿臉淫笑的老醫師,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經受怎樣慘無人道的人體試驗。

李半醫從園中捉來一隻黑色的公雞,拿出一把匕首,一刀斬斷雞頭,將雞血放入一個粗瓷大碗中。

『李半醫,您、您這是在做甚麼?』凌雲顫抖地問道。

在木屋濃重的陰影之中,傳來了李半醫的聲音:『我這黑蟲漆草白露膏,需要用活血纔可激活藥性,也只有這種白鳳雞的血才能百分之百的發揮它的藥效。』

『白鳳雞?這不是隻烏骨雞嗎?』凌雲疑惑地問道,剛看到園中這羣黑雞的時候,他就以爲是烏骨雞。烏骨雞燉湯,以前媽媽給他做過這道菜,他才記得這種雞的名字。

『這怎麼會是烏骨雞?只是我每天餵養它們喫劇毒的漆竹葉,它們纔會毒性入骨進髓,變成黑雞而已。』李半醫解釋道。

『原來如此啊,是每天餵它們喫劇毒的……』凌雲臉色又黑了,『劇毒的漆竹葉?!』

『是的。漆竹葉,黑絨蟲,白露草,每一樣都是天下少有的毒物,只有這三種至毒的毒物,才能提煉製作成我這黑蟲漆草白露膏!』李半醫得意的笑了。

聽到這裏凌雲都快要嚇哭了。

眨眼之間,李半醫已經將藥膏調製完成,粗瓷碗中漆黑色的流體,在昏暗的屋內,散發着不詳的死亡氣息。

『李半醫,我可還是處男,你不能這樣對我!』凌雲嗚咽着說道。

『不用怕,老夫會好好照♂顧你的!嘿嘿嘿……』

說完,李半醫就扒掉凌雲的衣服,將碗中黏黏糊糊的藥膏,塗抹上了凌雲的關節和經脈之上。

原本安靜的醫館,傳來陣陣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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