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蒙恬恬被蒙着眼塞進了一輛車裏。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後她才被從車上扯下來。
“進去。”
押着她來這裏的男人把她推進了小屋子裏,給她解開了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蒙恬恬這才發現她所在的小房間裏陰暗潮溼,四周連一扇窗都沒有,空氣裏遍佈着黴味。
她往裏走,不知道踩到了甚麼一個趔趄摔倒了,手掌撐地後劇痛傳來。
蒙恬恬垂眸,發現手腕已經出現不正常的扭曲、腫大,在手銬狹小的空間裏不斷摩擦,已經有血跡滲透出來了。
一定是剛剛那個男人拽住她的時候弄傷的,那個男人長得人模狗樣下手卻恨不得把她碾碎。
太可惡了。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她這雙手要儘快消腫,戴着手銬她不好操作,想了想,蒙恬恬抬頭對着押送她的那兩個人喊了一句:“大哥,我的手斷了,已經腫成這個樣子。你們可以幫我把手銬打開嗎?”
現在的蒙恬恬很狼狽,凌亂的頭髮,委屈的神情,尤其是那雙無辜的眼睛,讓她就像是隻被無辜蹂躪的小奶貓。
誰見都憐。
小二黑和馬大順爲難的相互看看。
馬大順先繃不住,用嘴型詢問小二黑要不給她解開?卻被小二黑一個爆慄敲在了腦門兒上:“你瘋了嗎?老大下命令了嗎?”
馬大順趕緊搖頭,後看向蒙恬恬,語氣愧疚:“姑娘,不好意思呀,沒有老大的命令,我們不能幫你解開。”
畢竟上一個違背老大命令的人還不知道在哪面牆上掛着的呢?馬大順惜命,怕疼。
蒙恬恬咬了咬嘴脣,生氣了,但也不想繼續求人了,注意到門口的馬大順跟小二黑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她想了想,舉起了自己的手腕,然後用另外一隻手掐在了手腕凸起的那一塊上。
那是斷掉的戳出來的骨頭。
“你要幹……”
馬大順驚呼還沒完全說出口,只聽見“咯嘣”一聲脆響從房間裏傳了出來,而正捏着手腕的蒙恬恬喘着大氣,臉色蒼白,汗珠從她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
不過,手腕錯位的骨頭被她硬生生的摁了回去,疼也只是那一瞬間的事兒,她疼得差點背過氣去,不過很快緩了過來,注視到門口那兩個男人已經目瞪口呆並且面帶驚悚,蒙恬恬勾脣挑眉衝着他們用剛剛被摁回骨頭的手豎起了中指。
“我,艹,捏!!”甚麼彪悍的行爲!不疼嗎不疼嗎不疼嗎?
馬大順的嘴張得都能塞下自己的拳頭了,耳邊不斷循環那咯嘣的脆響,頭皮發麻。
而在他身邊一直沉默的小二黑忽然動了動,打開門往裏走去。
馬大順拉住小二黑,緊張到結巴:“你,你,你要幹甚麼?剛纔你怎麼訓我的?”
小二黑瞪了馬大順一眼,馬大順立馬慫了,鬆開了他。小二黑走到蒙恬恬面前,默了片刻後伸手把蒙恬恬受傷那隻手上的銬解開,再銬在一旁的鐵欄杆上。
馬大順這纔沒說話。
“抱歉。”
蒙恬恬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謝謝。”這樣已經挺好了,如果手銬一直摩擦傷口會造成感染的。
小二黑不再說甚麼,轉身離開,丟給了蒙恬恬一個的背影。
蒙恬恬的目光落在了小二黑的右腿上,眼神震了震。
“等等!你的腿是不是前段時間受過傷?”
小二黑扭頭看了一眼蒙恬恬,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擰了一下眉:“不關你的事兒。”
蒙恬恬:“……”有點生氣,但是看到自己脫離了手銬的右手,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你那條腿根本就沒有恢復,雖然現在你感覺不到疼了,但是你傷到的是神經,建議你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如果拖久了不治療神經壞死了你這條腿就廢了。”
蒙恬恬的話說完,小二黑的身影在門口停了幾秒。
只是還沒有讓蒙恬恬有他選擇相信她的錯覺,啪的一聲,門關上了。
決絕得很。
蒙恬恬靠牆半躺下,哎呀嘆了一聲氣,病人不急她個醫生跟着急甚麼呢!
內心吐槽自己一句後她閉眼假寐,卻貼着牆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老大,你怎麼來了?”
“那個女人呢?”
“關着呢,老大你可不知道,那個女人好生猛,媽呀我當兵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麼生猛的女的。這個女人不會真的是你的弟妹阿梓那傢伙的未婚妻吧?”馬大順在咋咋呼呼,只是卻沒有人回應他。
越來越靠近的是沉沉又清脆的腳步聲,是軍靴踩在冰冷石面上的聲音。
蒙恬恬翹了翹脣,在心裏默數着,一,二,三……
才數到十,“吱呀——”一聲,門開了,光亮透進。
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立在門口,揹着光,身材的剪影卻依舊完美。
蒙恬恬靠着牆仰頭看着他,勾脣,笑靨如花。
“你好,大伯哥。”
“後悔了嗎,大伯哥?”
後悔?
墨寒丞邪戾一笑,走到蒙恬恬面前。
他居高臨下,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皮膚質感細膩,讓他的手指流連的摩挲,她的眼睛,好像星星揉碎藏在其中,透着小狐狸得逞的得意。
男人嘴脣一揚,微微抬手,身後的人馬上上前解開蒙恬恬手裏的手銬。
“跟上。”也不多話,墨寒丞走在前,蒙恬恬跟在後。
走出去後蒙恬恬才發現這是一個山洞,依山而建,裏面被改成了很多房間,而且都很隱蔽,外面有門有樹有巨石遮擋,完全看不出裏面的情況。
墨寒丞拐入一個狹小的過道里,將蒙恬恬拉了過去,他們站定在了一個房間門前。
蒙恬恬還沒靠近就皺眉,一股沖天的血腥味幾乎讓她快要嘔吐了。
墨寒丞側頭,嘴邊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故意將蒙恬恬拉近後才推開門,讓她第一時間見到了房間內的一幕。
“嘔!”
蒙恬恬看清比這血腥味更可怕的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吊起來,耷拉着腦袋,不知道死活。
她陣陣乾嘔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墨寒丞這才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知道這人死前最後一句話說甚麼了嗎?
他說他後悔了,後悔問我後悔了麼。”
這不是諷刺她剛纔問的那句後悔了麼!蒙恬恬聲音發緊:“你、你要幹甚麼?”
墨寒丞手指刮過蒙恬恬的臉頰,貼着她的耳朵開口:“你想要我做甚麼,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