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四年你都在騙我?

她五歲那年,媽媽就死了,留下她和慕清溪。

她和慕晚溪是孿生姐妹,長着相同的一張臉。

但是,卻絕對不會有人將她們認錯。

慕晚星眼角旁有一顆紅色的淚痣,十分醒目,像是忘川河畔盛開的一朵曼珠沙華,妖冶迷魅。

六歲那年,父親續絃,繼母不能生,所以,她需要一個聽話的女兒。

慕清溪從小比她嘴甜,討人喜歡,柔柔弱弱,又極其聽話,自然成了繼母最喜歡的女兒。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做甚麼都是錯的,做甚麼都是在欺負妹妹。

“我甚麼都沒有做錯,您現在要趕我走?”慕晚星收回所有的情緒,冷冷的問。

天邊黑暗壓境,女人周遭,全是沒有光亮的地獄。

慕正雄冷聲吩咐一旁的傭人:“將這個逆女的東西全都扔出去,從今天開始,我和她斷絕父女關係!”

黑色行李箱從打開的門扔了出來,滾到了慕晚星腳邊,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慕晚星纖細的手緊緊握成拳,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切,心裏荒蕪一片:“我是傅瑾墨的女朋友,爸爸,您確定嗎?”

慕正雄有多在意金錢權勢,她這個做女兒的,再清楚不過了。

“姐姐,墨哥哥已經是我的男朋友了。”一聲嬌柔的聲音響起,帶着怯弱,又有些不滿,但更多的是委屈的看着慕晚星,“你怎麼還.……”

“溪溪。”

慕晚星一愣。

男人的聲音如大提琴一樣優美動聽,四年來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總是在她無法入眠的溫柔的哄她入睡。

慕晚星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當這個聲音喚着別的女人的名字時,會這麼殘忍。

男人單手持傘,身姿卓越,光是雨中一道剪影,都是矜貴清峻的氣質。

看到那道突然出現的身影,慕清溪顧不得方纔的委屈,眼裏都是愛慕的星星,小跑着迎了上去。

“墨哥哥,還下着雨,你怎麼過來啦?”嗓音嬌軟,甜膩的如同每一個墜入愛河的女人。

黑色傘面移向慕清溪將人罩住,傅瑾墨低頭看她,英俊的臉上泛起溫淺的淡笑:“路過西街帶了你喜歡的桃酥餅……”

他的笑並不明顯,可是這一刻,慕晚星卻覺得自己已經死過一回了。

轟隆隆的雷鳴,她嚇得神經一哆嗦,如遭電擊一般的往後退了幾步,鼻尖酸澀,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用力的咬着銀牙,才能站在這裏。

原來這就是父親放棄她的原因,只要能夠得到傅家的支持,放棄一個醜聞纏身的女兒又算甚麼。

他還有另外一個女兒,代替了她,成爲了眼前這個男人眼裏的全部。

這麼多年,她看到的溫柔是假,愛意也全都是假,她所擁有的擁抱原來都是假。

慕晚星抬頭,看着那張側臉,憤怒突然戰勝了理智,吼道:“傅瑾墨,在你心裏,我到底算甚麼?”

“哪怕你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我愛的人一直都是溪溪。”尖銳的一道閃電從空中劈下,照亮了漆黑的天空。如大提琴一樣優雅的腔調,沉穩磁性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慕晚星,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男人一身清潤,矜貴款款,天邊的暗黑掩蓋不住他身上的光芒,他低着頭,劍眉星目,英俊的令人窒息。

慕晚星心痛難以自制,不可思議的睜大着瞳孔。

她怎麼想,怎麼想,怎麼想都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他愛的一直都是慕清溪,那她呢?

四年的戀愛,到底算甚麼?

慕晚星低低一笑,冰冷的雨水砸在她身上,狼狽得低入塵埃一樣:“所以,這四年你都在騙我?”

傅瑾墨臉色難看,冷酷的仿若常年不化的冰霜:“慕晚星,你已經讓我和溪溪錯過太多年了。如果你肯捐出眼角膜,我可以讓這一切體面的結束。”

成年人的生活,無論是開始還是結束,所求不過是體體面面的好聚好散。

虛妄變成妄想,喧鬧變成安靜,慕晚星低頭看着黑雲壓境的天空,忍不住咧嘴一笑。

相愛多年,只換來一句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沒有心死,只是突然明白了些甚麼而已。

她抬手,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眼尾,卻只是一手的雨水,緩緩的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慕晚星看着眼前絕情生冷的男人,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單薄的身體異樣的高貴,冷漠一笑:“看看是你妹妹先拿到我的眼角膜還是你將我逼入絕境,傅瑾墨,我不可能把眼角膜讓出去!”

甚麼真相,甚麼情愛,都是假的而已。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都不可能變成真的。

“…………”

梅雨時節,天氣總是紛紛擾擾。

慕晚星穿着一身香檳色的無袖晚禮服,逶迤的裙裾飄揚,白皙的脖頸上戴着精緻的鎖鏈,精緻如玉的臉上夾雜着淡淡而高貴的笑容,揚了揚手中的酒:“賀總,不介意喝一杯吧。”

女人仿若絕世豔麗的妖精,又如女王一樣與生俱來的高貴,看她一眼,就會沉迷在那雙妖嬈的狐狸眼裏。

賀文織晃了晃高腳杯裏的紅酒,淡淡的笑了起來:“慕小姐在我這裏,得不到你想要的。”

今晚這場遊艇盛宴聚集了桐城各大名流,這也是慕晚星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賀文織的星耀集團,是除了傅氏之外最大的影視公司。只要賀文織能夠給她一個機會,那麼她就有足夠的自信重頭再來。

慕晚星漂亮的狐狸眼繾綣風情,卻佈滿了冷意和嘲諷:“賀總是覺得,比起一個聲名狼藉的小演員,和傅氏作對得不償失?”

慕晚星之所以找上賀文織,就是因爲賀文織和傅瑾墨是死對頭。

只要能夠讓傅瑾墨不舒服,賀文織甚麼都願意做。

沒想到,她還是判斷錯誤了。

商人的本質還是商人。

賀文織一口將杯裏的紅酒喝完,冷冷笑了起來:“我賀某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如今的慕晚星,不再是榮耀的慕家大小姐,只是一個被家族拋棄,被粉絲拋棄,被所有人唾罵的可憐蟲而已。

“那賀總覺得,我夠不夠回本啊?”嬌柔的聲音,帶着酥軟的香風襲來,女人柔軟的手臂輕輕的挽住男人的脖子,狐狸眼魅惑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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