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北川正坐在遠處的沙發上,領帶扯在胸口位置,望着浴室方向。
她凝視着他的臉,所有回憶瞬間衝上大腦。
紀北川,養父母的長子,她名義上的哥哥,也是她……第一段感情的萌芽。
紀芙握着門把手,手掌驀然緊縮,骨節微微泛白。
很快,一個女人從浴室內走出,只裹了一件浴袍,白皙的皮膚在熾光燈的照射下泛着熠熠亮芒。
“北川,我洗好了。”她的聲線很溫柔。
紀北川許是被驚豔到了,短暫一怔後,快速收回視線。
“嗯,那我進去了。”
他匆匆進了浴室,很快傳出水流聲。
紀芙眸光閃爍,臉色白得像紙。
半年前,紀北川被紀家安排去國外深造,洛晴晴作爲紀家認可的準兒媳一路陪同。
許久未見,沒想到她竟然以一個偷窺者的身份看到了如此刺目的一幕。
紀芙自嘲式地笑了一聲,鬆開手。
心會痛嗎?會啊……
那是她一整個青春的回憶啊!
她還以爲他一聲不響的出國是礙於父母的淫威。現在看來,他大抵也巴不得甩掉她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吧?
呵,這生活讓她過得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驀然一轉身,對上一個服務生的臉。
對方笑容禮貌,“小姐,需要幫忙嗎?”
紀芙搖頭道:“不用。”
下一秒,飛速逃離。
洛晴晴聽到了門口的聲音,快步走過去。左右一看,正好捕捉到一抹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她眸子一眯,那是,傳聞中北川的“妹妹”?
……
紀芙下了樓,行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她臉上帶着病態的慘白,昏暗的路燈下,她的身影被拉長,過分消瘦。
突然間,不知道踩到了甚麼。
連摔下的砰砰聲都沒有,她面朝下直接跌入雪堆。
身處冰窖也不過如此,可她的淚還是熱的,炙熱到刺痛了每一處皮膚。
相比較看到紀北川和洛晴晴開房,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厲景深襯衫上的口紅印。
“厲景深,你就是個混蛋!”
遠方,暗處。
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停靠在路邊。
厲景深將視線定在雪堆裏穿着粉色棉衣的一團。
他手掌緊捏鱷皮車座,擰出幾條明顯的褶皺。
看到紀北川和別人滾牀單,她就這麼痛苦?
紀芙哭了許久,坐起來又一聲怒罵:“渣男,不要臉,可惡!”
她肩頭微動,啜泣着抹着淚水。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快快快,她在那裏!”
紀芙還沒回過神來,黑壓壓的人羣已經衝到她面前。
“是紀小姐對嗎?混了兩年娛樂圈還在十八線,所以不甘心,勾搭了厲爺?”
“請問你跟厲爺之間是不是包Y關係?這裏是你們定期會來的地方嗎?”
“你以多少錢的價格出賣了自己的身體,能否具體透露一下?”
“你傍上厲爺,是想靠他的熱度抄花邊緋聞嗎?還是威逼利誘讓他給你資源?”
“紀小姐,請回答一下——”
應接不暇的問句一個接着一個,無數話筒和攝像機幾乎懟到她臉上。
她眨眨眸,踉蹌起身。
“你們在說甚麼?”她一臉茫然,粗略掃了一下各個記者的工作牌。
怎麼連新聞實播的記者都來了?這麼大陣仗?
紀芙臉色一白:“你們在說甚麼?”
甚麼厲爺?包Y?
都是胡說八道。
她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角色就要進組了,這是有人要把她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