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改天再來致謝

慕珏淡淡的笑了笑,一言不發的盯着縈落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盯的縈落越發的緊張起來。

縈落心中思忖着,難不成他看出自己是在妓院救下的嚴華,而且是在幾個青樓女子,把他扒的一絲不掛時纔出手的,讀心術這東西,不會真的有吧。

“哦~,他是打算怎麼報答你?”

縈落提着的一口骨氣瞬間被卸乾淨,用手扶了一下腦門,垂目下去,嬌俏的臉頰都耷拉下來,眼角的視線偷瞄着慕珏,便顯出一副分外委屈模樣。

“你說他是御劍山莊武林盟主的兒子,報恩的話,送我把劍,或者甚麼武功祕籍的不好嗎,再不濟請我喫個飯喝個酒,我也不跟他計較,可他偏偏說要對我以身相許。”

縈落覺的自己交代的差不多了,怯怯的抬起眸子偷看慕珏,才發現慕珏正捧着一本易經在看,她都有些懷疑方纔他是否在聽。

慕珏不再跟她說話,縈落的神經便鬆弛下來,這一鬆弛不要緊,加上被嚴華那耿直的少年追了兩天兩夜,迷迷糊糊的便靠着車壁睡着了,或許嫌棄車壁太硬,後來又靠着某王爺睡了。

察覺到車內許久沒有了動靜,慕珏的視線從書上移開,突覺肩上一沉,扭頭看過去,才發覺縈落已經睡熟了,想到她方纔說,嚴華要對她以身相許那副委屈的面容,着實覺得充滿趣味。

他知道她長得美,否則也不會有那句天朝第一美色的讚譽,但她過於活潑的性子,似乎比這張臉,往往要先入爲主。

到是這樣安然的睡顏下,真真的將她面貌上的美,窺探的一覽無遺,洛王看的有些許歡喜,鬼使神差的抬手,在哪張水靈的能掐出水的面孔上,摸了一把,覺得手感委實不錯。

曾經墨煦問過他,從小經阿姐那樣月神之姿的女子耳濡目染,會不會這天下的女子再難入眼了。

這些年,他的確對女子的美未曾有過甚麼感覺,但今日從這女娃身上,不管是在白綾上劃過時的神情自若,還是如今安然的睡顏,到真讓他感覺到了美。

這種美到跟阿姐的不盡相同,即便她有着跟阿姐這樣相似的眉眼,卻能擁有一份靈動跟俏皮,眉目間透着份閒適。

曾經阿姐就想讓自己這樣無憂無慮隨心所欲的活着,只是自己最終也沒曾讓她如願,他至今都不曾分辨明白,曾經那個決定,究竟是不是對的。

馬車在洛王府門前緩緩停下,慕珏驀然回神,才發覺自己竟看了她一路,而她似乎睡的很安穩,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

程暮將馬車停安穩後,伸手將車簾掀開,接下來的一幕是他做夢都不曾夢到過的情景,他竟然看到自家王爺,抱着一個少年從馬車上從容的走了下來。

程暮連忙狠狠揉了揉眼睛,隨後掐了自己一把,纔敢確認,現在看到的一切,並非他的幻覺。

那少年的臉埋在王爺的臂彎裏,到是看不清容貌,可他是甚麼時候進去的,怎麼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日後,程暮消沉了好久,他覺得自己實在失職的有些離譜。

縈落這一覺睡得舒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她閉着眼坐了起來,伸開手臂想伸個懶腰,但這懶腰剛伸到一半,突然察覺到有哪裏不太對。

詫異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梓檀棋桌上擺着黑紫砂觀音燻爐的棋局,紫榆翹頭案上的孔雀藍釉暗刻麒麟紋三足香爐裏冒着一股安神香。

把房間佈置的如此雅緻講究的,她就認識兩個人,一個是她那儼然已成爲妻奴的爹爹,一個便是……。

果不其然,那紫榆翹頭案旁不正坐着他嗎,好看的眉眼在安神香所散出的那一縷青煙裏,頗有謫仙之韻。

她記得六歲那年見他時,他似乎就是這樣,十年過去後,除了那雙眸子深了些許,別的倒是一成不變,依舊丰神俊朗,驚爲天人,難怪有人說,整個天朝的女子都思慕着他。

“醒了~”

慕珏突然出了聲,驚的縈落打了個哆嗦,想到方纔打量他許久,有些不好意思,怯怯的偷瞄了慕珏一眼,發現慕珏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手中的那本易經上,或許並沒注意到她方纔看他看的出神。

“給您老人家添麻煩了,我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致謝。”

縈落有些慌亂的穿好鞋子,本想從窗子穿出去,但他爹爹在她繼任家主之位時就教育她,作爲一家之主,一定要時刻在外人面前維持該有的儀態。

若是從門口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就必須從洛王爺面前經過,她也不想,於是王家家主難得有一回,就一件芝麻大的小事糾結起來。

“改天是那天?”

糾結了許久儀態的王家女主,剛下定決心從門口走過去,卻被洛王爺輕飄飄撂出的一句話,激的一個踉蹌。

正常人都能聽出她只是客道客道,偏偏王家女主沒料到,這洛王爺不在正常範圍之內,她該怎麼回答,總不能真具體說出個那天吧。

“還是說,你方纔說的改天是在敷衍本王?”

慕珏那張英武俊美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驚的縈落慌張的朝後退,而慕珏卻又一步一步的跟了過來,直到縈落靠住了牀榻,連忙伸手推住慕珏的胸膛,阻止他再靠近。

“你很怕本王?爲甚麼怕本王?”

縈落漆黑的眼珠在眼眶裏骨碌碌的轉,心中暗自腹誹,你老人家這模樣,我這反應已經算是定力不錯了好吧。

“我這不是怕您,是敬重您。”

縈落陪着笑,將自己的手慢慢收回,又慢吞吞的學着螃蟹的樣子,一步一步移出慕珏身側,明明一步能搞定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可謂,用盡了全身的精力。

“至於那天來謝您老人家,我也改天來跟您探討。”

縈落依然掛着一張硬擠出來,她自認爲還算得體的笑臉,討字的尾音還噙在嘴裏,便做了方纔糾結許久關於儀態的問題,嗖的一聲,從窗子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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