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魂音樂

羽化術。

所謂的羽化術就是以魔力幻化出一對擁有飛翔能力的翅膀,使施法者能凌空飛翔,實用性極強的大衆型魔法。只不過這個羽化術乃是大法師級別以上的專利,是大法師們遠距離趕路,或者逃脫追殺的最大依仗,所以對魔力和環境的要求十分的苛刻,修爲差一點的大法師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一不小心遇到空中敵人或者神箭法高明的弓箭手,還會從高空中墜落而死的危機,所以這個魔法使用之前一般是配合魔法護罩,魔法護盾等等防禦手段的。

只不過火焰妖姬那時哪裏還顧得了那麼多,能成功逃跑已算萬幸的了。

……

雷霆看着正在研究魔晶的祝玉妍,問道:“陰後,怎樣纔可以發出跟這些魔獸一樣強大的魔法?”

“強大的魔法?”

祝玉妍微微一笑,回道:“強大的魔法需要有充足的想象力。想象力越高,所發出的魔法就越強。”

雷霆卻疑問道:“陰後,你的說話似乎跟這個世界的正統說法不一樣。他們不是說只要領悟了元素之心後,就可能操縱元素,就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發出強大的魔法。”

“元素之心?操縱?”

祝玉妍繼續她的笑容,反問道:“那我問你了,你知道元素是甚麼?爲甚麼會出現魔法這麼可怕的東西呢?”

雷霆搖了搖頭。

祝玉妍平靜地說道:“其實魔法就是元素的感動!”

“元素的感動?”

雷霆越發迷糊了。

元素不是能量體麼,何來的感動,何來的智慧。

祝玉妍收起了手裏的魔晶,說:“其實元素是一種生命,一種有智慧的生命,每一種元素都有屬於自己的性格。比如奔放熱情的火元素,溫柔得難以琢磨的水元素,靈逸好動的風元素,堅硬不屈的土元素,生生不息的生命元素等等。魔法師們的冥想,就是在與它們的溝通,只不過是手段不同,所達到的效果不同罷了。”

雷霆依然是懵懂不明。

祝玉妍苦笑了起來,說:“我們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可以用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是的一切事物,包括魔法。我們把元素看成一種有智慧的生命體,領悟元素之心,就等於與元素建立起朋友的關係,彼此相互信任,相互瞭解,所以在你需要的時候,它就會出來幫你。”

“好可怕的想象力。”

雷霆聽得是心曠神怡,似有所悟。不過他還有一點不明白,繼續追問道:“可是我依然不明白,爲甚麼想象力越高,所施展出來的魔法就越厲害。”

祝玉妍將手一擺,雷霆野獸般的感官瞬間捕捉到有微弱的遊離元素在祝玉妍的手心裏遊蕩來遊蕩去,久久不願離去。

只聽祝玉妍說:“打個比方,元素是這個世界最出色的藝術鑑賞家,而魔法就是你的作品。當你的想象力,創造力夠高,創作出來的作品夠完美,能得到它們的認同,它們就會支持你,擁護你。”

雷霆似有所悟,問:“魔法音律魔法圖紋比蒙戰歌都是成功的藝術品,所以能得到元素們的支持和擁護。”

“是的。”

看到雷霆似有所悟,祝玉妍會心地點下頭來。

每每想起這一幕,雷霆對魔法的好奇和追求就會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只可惜雷霆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魔法世界的奧祕,到現在連最基本的冥想也進行不下去。

“卡農先生,小心火苗!”

維拉看到雷霆罕見的心不在焉,倒是好奇起來,不過出於貴族的禮貌還是提醒雷霆小心火苗的蔓延。

雷霆卻無動於衷,表情不動地問道:“美麗的維拉小姐,我需要付出甚麼代價才能運用魔法?”

維拉顯然被雷霆這個詭異的問題問住了,不過維拉也是冰雪聰明,指着雷霆身邊的小提琴,說:“如果你得不到元素的認同,你付出再多也無濟於事。用你的音樂去感受元素們的聲音吧,相信他們會聽到你的呼喚的。”

雷霆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也沒有去拿小提琴。

不是雷霆不會小提琴,利用花鑰匙變身爲小提琴師的他就等於擁有大師級別的技藝。可是雷霆一直以來都將花鑰匙視爲變身工具,現在連名字也是起記憶中的音樂譜曲技法,一直都沒想及這一層。

得了維拉的提醒,雷霆隱隱有點意動。

維拉見雷霆的神態古怪,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卡農先生有心事?”

雷霆只有點頭,沒有回聲。

維拉見雷霆的興趣似乎不高,就親自爲雷霆斟了一杯酒,介紹道:“卡農先生,這酒名叫公牛血,是王國最爲著名的美酒,希望這酒能驅逐一下先生的憂鬱之情。”

“有心。”

雷霆依然是漫不經心,心有所思。

公牛血是條頓王國最著稱的美酒,即使在神恩大陸也有相當的名氣。它是由四種葡萄經過發酵,窖藏而成,顏色深紅,清爽幹烈,像公牛的血一樣深邃莫測,是條頓王國的貴族之間最爲喜好的一種美酒。

當鮮豔如血的酒液順着玻璃酒杯滑下去,鮮豔的顏色與玻璃酒杯的透明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清晰之中帶着一點血腥,隱約有一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感覺。

這個就是條頓王國裏的貴族如此喜好的原因吧。

雷霆慢慢地品了一小口,微微地笑了起來。

維拉想及一事,悠然地站了起來,以最隆重的禮儀請求道:“卡農先生,維拉知道先生是一個情操高貴的遊吟詩人,不過維拉還是想麻煩你一次,爲我們陣亡的戰士們演奏一曲安魂之曲,讓他們能從此安息。”

“埃特蒙多代表所有陣亡的戰士向小姐致敬!”

身負重傷的埃特蒙多喫力地站了起來,給維拉施了一個騎士的尊敬禮儀。

不僅是埃特蒙多,連其他在邊上休息養傷的戰士和騎士全都站了起來,給予維拉最高度的禮儀。其中有一些還暗中飲泣,因爲他們的親人兄弟或摯友在這一次突襲下陣亡了。

雷霆默然地點下頭來。

雷霆優雅地向周圍的戰士鞠了一躬,緊張和驚惶完全與他無緣。雷霆彷彿覺得自己天生就是爲音樂而生的人,所有的注目禮和期待就是最好的獎勵,迎着在場數百隻眼睛,雷霆悠然地拿出小提琴,開始演奏:

雷恩……寇伯的靈魂祕境。

悠揚安詳。

也只有這兩個形容詞才能形容埃特蒙多他們的感受。原本有點躁動,有哭泣聲的場面悠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陶醉在這充滿安詳的琴聲裏。誰也不知道這琴聲能帶給他們甚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支曲子是名副其實的安魂曲,一種叫人的靈魂都能安詳的神祕樂章。

可突然間,一個似乎不符合這個神祕樂章的音調出來了。

這音調很複雜,有熱血,有快樂,有悲傷,有憂愁,有恐懼,有彷徨,幾乎將人生的喜怒哀樂都給描繪了進去,彷彿將一個完整的生命感悟集中到這一首神祕的混合樂章中裏。

不合調,卻能直接勾引出人的人生回憶。

埃特蒙多他們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伴隨着琴聲的演繹不斷地演化下去,追尋着樂章的流動,徹底地沉淪在歷史的河流之中,感受着飄渺又真實的人生歷程。

而此時此刻,雷霆將自己的感受,特別是在這個世界所感受到的憤怒,屈辱還有哀傷都演繹了出來,都寄託在琴聲之中,也被充滿遐想的琴聲同化,最終與大家一起回味自己的人生歷程。

可這並不是全部。

當沉靜縹緲的琴音生出,帶着呼喊靈魂的力量將隱藏在靈魂最深處,最原始的負面情感都給牽引了出來,直接化爲歷史的塵埃。每一個受到琴聲安撫的心靈除了安靜就是平和,每一個受到籍慰的心神都處於絕對的安寧之中,沒有憤怒,沒有傷感,也沒有埋怨。

音樂至此,已經完美。

一曲結束,整個綠洲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所有的聲音都隨着雷霆的琴聲歸於沉寂。

雷霆沒有出聲,靜靜地收起屬於自己的東西,開始踏上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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