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恩威並施

家奴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林氏移開,面對那句血肉模糊,周身血污的屍體他看都沒看一眼,打量着楚嫣然沒受傷後,才鬆了口氣。

沒死,還能出嫁籠絡鎮北侯府。

楚唐平一臉慈父神色,卻嫌棄楚嫣然鮮血滿身不肯觸碰,道:“嫣然,我是你的父親,沒事了,歹人都已經跑了,你安全了。”

火把的光亮打在楚嫣然蒼白的臉上,她雙目空洞無神,動也不動,就像是死了一般,面容麻木晦暗,與死人無異。

她眼珠子忽然動了動,望向楚唐平,就這麼靜靜的看了幾秒,僵硬的呢喃:“父親?”

“對,我是你的父親,孩子,你受苦了。”楚唐平說,一臉慈父的模樣

楚嫣然麻木的臉上重新有了色彩,下一秒,她忽然一頭撲到了楚唐平的身上,嗚咽出聲,喊了一句“父親”。

楚唐平嫌惡得幾乎是立即皺起眉頭,但此時此刻,他不能推開楚嫣然。

“父親,孃親死了,我再也沒有孃親了……”楚嫣然把頭埋在他的懷裏,痛哭出聲,就像是一隻受了刺激的小貓一樣,崩潰又悲涼,可卻沒有表現出難堪的歇斯底里,更多的是楚楚動人。

楚唐平本還嫌棄,可抱着瘦弱的女兒,聽着孩子無助又可憐的嗚咽聲,心一下子就軟了,不忍中又帶着一絲愧疚:“沒事,父親在,父親會代替你母親好好疼愛你的。”

一旁的寧君長公主冷漠的看着他們父女情深,一臉不屑,甚至還覺得諷刺,跟着她的蘇嬤嬤卻示意她上前寬慰楚嫣然。

蘇嬤嬤是寧君長公主的乳孃,更是她的智囊,長公主立即佯裝出關切的模樣:“孩子沒事了,你不用害怕了。”

楚嫣然悲傷過度,似乎甚麼都聽不進去,把頭埋進楚唐平身上,把他當成自己此生最大的倚靠,抽泣瘦弱的身體,梨花帶雨的模樣,令人心生憐憫。

楚唐平對於這個女兒感情並不深,對他而言,兒子是用來繼承家業,而女兒是以婚姻籠絡權貴人家的工具,對女兒的疼愛,取決於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利益,可在公主府卑躬屈膝的那十來年,他覺得自己喪失作爲男人的尊嚴,楚嫣然的信任跟倚靠,讓他重新找回男人的驕傲。

楚嫣然哭着哭着就暈死了過去,大夫來看的時候,他們在外面等候。

大夫說:“楚小姐是過於悲傷,情緒激動才暈過去,並無大礙,後期小心調養就是。”

楚唐平點頭,大有一番慈父仁愛的模樣,順着關心問了幾句。

長公主心想這楚嫣然承受能力也不過如此,這就暈了過去,看來是個好拿捏的。

大夫走後,楚唐平跟長公主也就離開了。

在衆人走出寢室那瞬,昏暗的燭光裏,一雙如同幽冥般幽深的雙眸倏然掀開,泛紅的眼眶以及猩紅的眼眸,令人毛骨悚然,彷彿是來自地獄索命的羅剎,氣息如同千年寒冰一般。

不錯,她根本沒暈,裝暈只是噁心,不想再瞧見那幫人虛僞醜陋的表情。

回京之路漫漫,卻一路平安,可回楚府的頭一晚就有刺客暗殺,還以爲是長公主容不下人的手段,可瞧見他們在深夜依舊衣冠整齊,有條不紊的趕來時,她才驚覺楚唐平承諾了長公主的,是林氏的命!

因爲只有林氏死了,長公主才能名正言順的繼續當家主母的,同時也不影響她代嫁。

可憐林氏臨死前還在唸念不忘她的夫君,盼望與他再見一面,殊不知要她性命的,正是她的枕邊人。

楚嫣然與林氏相處時日不多,但失去至親的痛苦卻尤爲強烈,好似心臟破裂,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而林氏在氣若游絲之時,還一直念着讓她活着。

楚嫣然發誓,殺死林氏之仇,她定要長公主與楚唐平千倍萬倍的償還回來。

次日,楚唐平直接上朝了,而長公主打發了蘇嬤嬤帶着安神湯來了。

“長公主送來的安神湯就是好,看上去可比廚房送來的好多了。”小羽把安神湯端過去說。

楚嫣然冷眼看着那碗安神湯,手一揮,安神湯掉在地上,支離破碎,濺了一地:“本小姐錯手打翻了。”

小羽則是彷徨的看着楚嫣然,說不出話。

從前小姐溫柔靦腆,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暴躁,難道是夫人去世打擊太大了嗎。

楚嫣然從枕頭底下拿出錢袋,這是她跟林氏的全部身家。

“這裏有二十兩銀子,你今天去一趟鎮北侯府。”她道,逐一的跟小羽交代。

小羽不明所以,但小姐怎麼說,她便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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