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宮女變公主

“是,將軍!”侍衛中走出箇中等身材的黑衣男子,二十出頭的模樣,穿着黑色繡花紋的侍衛衣袍,面相普通,屬於扔進人羣裏就找不出來的那種,但是看人的眼神卻給人一種被猛獸盯住的陰冷之感。

“把她帶出去。”蘇培正看了楚九歌一眼,黑沉沉的眼底閃爍着一抹讓人看不懂的寒光,很快轉瞬即逝,招手讓侍衛把楚九歌擡出院子用刑。

“長公主!”楚九歌一驚,下意識推開蘇培正就要往長公主那邊衝,結果撞入一堵硬邦邦的胸膛,抬頭撞入一雙暗沉地彷彿看不到深淵的眸子,彷彿下一刻就能把她整個吞噬殆盡。

被這人身上的凌厲氣勢鎮住,楚九歌一時忘記了反應,等回過神,蘇培正親自上前捂着她的嘴巴把人拖出了原子扔在了地上。

“嗚嗚……”楚九歌拼命掙扎,狠狠咬向蘇培正的手掌,用了狠勁,感受到蘇培正身體一僵,飛出一腳將人踹開,厲聲吩咐:“用刑,讓她招供。若是不說出幕後主使,那邊就地正法。”

正要用刑的侍衛愣了一下,猶豫道:“蘇副將,將軍只讓審問她,沒有說現在要了她的命……”

萬一幕後主使還沒有問出來,這宮女卻死了,該如何跟長公主交代?

楚九歌只覺得胸口都快裂開了,眼前一陣暈眩。

這個人,莫不是存心想弄死她?

蘇培正一臉正氣:“此罪婢是害死翎安公主的真兇,身上還搜出了毒藥,若是不肯說出幕後之人,便是死有餘辜。不必廢話,趕快用刑。”

說着,他還吩咐人關上院門:”長公主身子不好,莫讓她看到血腥的髒東西。”

“長公主!”楚九歌定定看了蘇培正一會兒,心下涼了半截,這個人——

真的要她死!

楚九歌忽然瘋了一般拼命從牆角爬起來,繞過了侍衛的長劍衝院門衝了過去,大聲道:“您還記得當年對翎安許下的諾言嗎?”

沒有原主和翎安的身份信息,楚九歌只能按着以往看過的劇本套路瞎來一通,但她不是沒有根據的,看長公主剛進來時着急的樣子,如果翎安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那必定是受人所託,或是收養。

侍衛們愣了一下:這婢女在說甚麼,是瘋了嗎?

蘇培正很快反應過來,眼底閃過一抹飽含殺意的暗流,上前就要捉住她的肩膀,拔劍而出:“小心,她要對長公主不利!”

侍衛們聞聲而動,憤憤拔劍相向。

“住手!”長公主匆匆拎着裙襬奔過來,嗓子都劈了音,“不許殺她!”

楚九歌不由得心生激動:有希望了!

她抓緊時間大喊一聲:“母親,我是翎安啊。”

千鈞一髮之際,蘇培正像是沒聽到長公主的話一般,劍氣凌厲乘風而至,眼看着蘇培正的劍抵住楚九歌的脖子,忽然一道劍光閃過,夾雜着凌厲的寒風,只聽得哐噹一聲,蘇培正的劍被挑飛出去,墜入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秦栩冷着臉居高臨下地看着蘇培正,眼底高深莫測:“你想殺了她?”

蘇培正也被迎面而來的壓迫之感鎮得後退數步,捂着胸口單膝跪下:“將軍,這罪婢謀害翎安公主在前,突生異動,屬下只是擔憂長公主安危。”

楚九歌扭頭瞪着蘇培正,眼神凌厲:“你剛剛分明是要殺了我!”

蘇培正一臉正氣凜然,朝着長公主和秦栩徐徐拜了下來:“屬下護主心切,若是長公主和將軍要怪罪,屬下甘願受罰。”

秦栩沒吭聲,眼底卻多了一抹深思,但是也沒讓他起來,只是轉身向長公主請罪:“殿下恕罪,臣御下無方。”

長公主卻沒時間搭理他,只匆匆蹲下身看着楚九歌,像是試探又像是懷疑:“你方纔說甚麼?”

楚九歌抬起手抹了抹眼角,硬生生把眼睛抹紅了才怯生生道:“長公主,翎安命苦,幸得長公主收留養育之恩,您的恩情我一直記得,這玉佩,是當年您親手爲我佩戴在身上的,對麼?”

楚九歌心中如打鼓,賭沒賭對,就看命了!

然而下一刻,只見長公主目露震驚,“你真是翎安?”

“長公主,”秦栩蹙眉,冷冷看着楚九歌,“據臣查探,她是公主的貼身婢女楚九歌,曾多次出入宮內外。”

楚九歌抬眸鎮定地看着他:“那是因爲我冒領了宮女的身份,只是爲了尋求生存。且不說這寂森可怖的冷宮,饒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沒有可依靠的人都會備受欺凌,何況我還是個受過長公主恩惠的人,這些年長公主不在,我沒少受過暗害,這一次下毒事件不就是如此嗎?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長公主喉嚨哽咽,忍不住愈發歉疚:“是我錯了……”

“長公主,此罪婢也許是爲了活命才撒這彌天大謊。”秦栩並不信任楚九歌,冷聲質問:“翎安公主多年來深居簡出,鮮少露於人前,僅憑你三言兩語如何證明你的身份?這玉佩若是你偷來的呢?害死翎安公主的毒藥就在你房中,你如何解釋?”

“長公主殿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假裝婢女進出宮內宮外,想要找機會接近長公主,希望尋求庇護,但是一直沒有成功過。”楚九歌卻並沒有正面回答秦栩的話,畢竟她第一個要說服的認是長公主,她纔是能做主的那個。

“若你說的是真的……”長公主打量着小姑娘稚嫩的眉眼,和小時候有些眉眼相似之處,半信半疑地抓住她的手:“你真的是翎安?那這一次毒殺……”

楚九歌靜靜看着她,忽然哽咽道:“自從長公主離宮以後,我便低調深居宮殿之中,和宮女楚九歌對換身份。這次的毒殺一事我真的全然不知,我記得當時將粥送到房間之後便被人敲暈了,醒來婢女已死,而我成了殺人兇手,此事絕非我所爲,長公主,您要信我。”

秦栩抱着劍站在長公主身後,探究的眼神緊盯着楚九歌,試圖從她的話語中找出一絲絲異樣,忽然感受到一絲若有似無的殺氣。

他敏銳的抬起頭,正好看到匆匆收回目光的蘇培正,深沉的眸子霎時間眯了起來,眼神掠過一抹深意。

院子裏一片寂靜,只有風呼啦啦吹過的聲音。

“我深知這聽起來有些荒唐,可是,這玉佩做不了假。”

見長公主面色一怔,似乎被回憶深深觸動,楚九歌深深磕頭,拼出最後一把:“我想沒有人比您更能瞭解我的難處,長公主是否還記得當年和我母妃的約定——不求翎安富貴顯達,只求護佑翎安一世平安?”

長公主懷疑的神色終於龜裂,顫抖的握住她的手,連同那玉佩握在了手心,眼淚撲簌簌落下:“真的是你,翎安!太好了,你還活着,我還有補償的機會……”

當年嵐貴妃自殺前留給了心腹嬤嬤一句話和一塊玉佩,除了已經死去的嬤嬤,這世界上便只有翎安和長公主自己知道這句話,也只有這麼幾個人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歷。

“翎安啊!”長公主將楚九歌整個攬進懷裏失聲痛哭,身體還在顫抖,後怕道:“這些年是我疏忽你了,我愧對你母妃的囑託。”

“殿下,您有自己的苦衷。”楚九歌拍拍她的背,動作輕柔,心中卻如兔打鼓,好險好險,總算是矇混過關了!

長公主抹着眼淚鬆開她:“翎安,小時候你都喚我母親……”

她苦笑一聲,拉着楚九歌站起來,愧疚道,“是我多年來愧對於你,你放心,今日我便帶你回公主府,皇上那邊由我去說,從今以後定不讓任何人欺辱於你!”

說着,她拉着楚九歌的手便要往外走。

秦栩閃身攔下她:“長公主恕罪,臣奉旨徹查翎安公主被毒殺整件事情,楚九歌是最重要的突破口,您不能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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