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斷劍碑

清月宗位於紫峯地北部,是一個傳承了數千年的修行宗門。

發展到瞭如今,宗內弟子數千人,實力不可小覷,方圓百里之內,無宗能出其右。

在創建伊始到第十代宗主的時候,因爲弟子的增多,清月宗長老便提議按照宗內弟子的天資,實力分爲五個層次。

金木水火土!

金字最強,土字最弱!

這五個層次是身份跟實力的象徵,金門弟子更是所有清月宗人的追求。

劍無痕是清月宗的弟子,不過他僅僅是一個土門弟子,靈脈是最低的九品,魂力也是最低的客者九階,靈脈代表天分,與天地中吸收靈力的多少,而魂力則代表一個人的實力,是修行之人等級的象徵,而劍無痕的這兩樣,簡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客者級生魂境,魂力在體內形成可爲所用。九階生魂力,一階魂力已聚集。

靈者級聚魂境,魂力已經到達一定修爲。九階魂力貫經脈,一階魂力御外敵。

魂者級御魂境,魂力已經能爲自己所用,釋放技能。九階魂力隨於心,一階魂力放於形。

尊者級化魂境,魂力在心,隨心所用,反以修心。九階魂力跟於身,一階魂力跟於心。

聖者級破魂境,魂力與虛空疊合。九階魂力馭虛空,一階魂力融虛空。

神級滅魂境,魂力散於天地,身爲魂力,魂力爲身,超脫現實。

“宗內規矩,如弟子進入客者以後,一年不能有所進步,突破一階,便會貶爲雜役,終生燒火做飯洗地,再無出頭之日!”

已經是臨近黃昏,在已經散盡人的練武場上,劍無痕仍舊揮汗如雨,練習着一套套拳術。

這是土門的增魂拳,既可以增強肉身,也能凝練體內魂力,是土門當中最基礎的技能。

所謂修脈煉魂,自身奇經八脈的修煉帶動魂力的增長,達到進階的目的。

“再有一個月,便是我進入客者以來的一年期限。若是我沒法突破到客者八階,我就會變成一名雜役了!”

想到這,劍無痕的臉上顯露出不甘,拳風也跟着猛烈了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我劍無痕,決不能去做一個雜役!”

劍無痕雖然從修行資質還是進階能力上來看,全都是一個弱者的表現。可是他心中有着變強的渴望,變得讓萬人敬畏,俯首稱臣!

“劍無痕,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就你那資質,將來給我提鞋我還是堪堪同意的!”驀地,一陣充滿着嘲諷與得意的聲音在劍無痕的耳邊響了起來。

劍無痕收了拳,眼神冰冷,轉身看向身後。

站在那裏的,是一個俊朗的少年,緩緩向劍無痕走來,一臉的不屑。他雖然身穿土門弟子寬大暗淡的土色長袍,卻也是掩蓋不住他不凡的氣質,隱隱之中,都透着一股貴氣。

“徐剛,讓我給你提鞋,你做夢都不要想!”看着少年,劍無痕冷聲說道。

“哈哈哈,到時候恐怕就由不得你這個廢物了!”徐剛哈哈大笑,走到劍無痕的面前,使勁的吹了一口氣。

劍無痕不躲不避,死死的盯着他。

如今,徐剛已經是客者六階,而劍無痕,只是客者九階。而他們兩個進入客者使用魂力的日子,卻是在一天。

一年時間,徐剛憑着自己的天分輕鬆突破了三階,而劍無痕卻是連八階都到不了,一年都突破不了一階,在清月宗裏,是實打實的廢物。

而正是一年前,徐剛與劍無痕發生了一場衝突。

那一日,徐剛被劍無痕狠揍,那疼痛與恥辱,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滾開,別從這待著妨礙我修行!”劍無痕眉頭一皺,低聲喝道,語氣中並未有一絲一毫的懼怕。

客者只是進入修行魂力的開始,這一階段能使用的魂力極其有限,如果真正動起手來,二人的比拼還是打架技巧與抗擊打能力的對比,與普通人的對戰沒有太大差別。

“哼,你就可着勁的囂張,希望你給我提鞋的時候,能給我提的舒服一點!”徐剛一臉陰沉,甩袖轉身離去。

以前徐剛也不是沒有找過劍無痕報仇,但是自己雖然階段雖高,卻總是與劍無痕打的兩敗俱傷,從未勝過,只是因爲劍無痕不要命的性格。自古而言,打架之事,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也就在於此了。

此時正是即將測試進階的時候,他當然不會傻到與劍無痕動手,將來有的是機會讓他跟自己俯首稱臣。

即便是自己殺了他,也沒甚麼所謂,誰會關心一個下等雜役的生死!

心中這樣想着,徐剛也是眼中露出期待,繼而他又想到了一年前引起兩人衝突的女孩,劍無痕的妹妹,張晴。

“小妮子,等你哥給我提鞋的時候,我要當着他的面把你辦了,嘖嘖,那表情一定會很豐富的!”

徐剛有些變態的笑了起來,內心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劍無痕望着徐剛的身影,內心充滿了不甘,但是他也是很清楚,自己靈脈下品,進階能力又弱,可能真的不適合修行。

用僅僅剩下的一個月突破,更是異想天開。

“倘若一個月後我仍是這客者九階,寧願自盡!”劍無痕眼神決然。

“可是晴兒,又該怎麼辦呢……唉……“劍無痕長嘆一口氣,佇立良久,直到天色大暗,他才離開了靜寂的練武場。

修行之道,欲速則不達,長時間修煉很容易走火入魔,經脈自爆而死。

而他本身靈脈跟進階能力就弱,修煉一天更是讓他筋疲力盡,決不能在這件事上因小失大。

他走向一排連綿不斷的茅草屋,其中最偏僻冷清的一間,便是他的居所。

雖說清月宗實力雄厚,佔地廣袤,但是大部分的空間還是被一些有實力的長老所佔據,甚至單單金門就佔了清月宗地方的三分之一。

而剩下四門只能是按實力瓜分,輪到土門,只剩下了小小的一塊,所有的土門弟子擠在一方小小的山脈。

而劍無痕的屋子,已經只是跟雜役的居所隔了一座牆而已,所以沒有人選擇這裏,劍無痕倒是無所謂,正好落得清淨。

老遠的,劍無痕便看到一道瘦小的影子站在屋前,低着頭踢踢踏踏的玩弄石子。

這個女孩,美麗卻是十分的柔弱,彷彿來一陣比較大的風,就能把她颳倒。

一聽到這邊有聲音,她便抬起頭,正好看到劍無痕,開心的向他揮手。

“哥哥,哥哥,你回來啦!“她大聲喊着,聲音清脆的像一隻小黃鸝。

劍無痕也是把心事埋在心底,露出一個笑容,“晴兒,今天乖不乖!“

這就是一年前差點被徐剛侵犯的妹妹,張晴。劍無痕當時痛揍徐剛,本身壞了同宗之內不得爭鬥的規矩,但是長老看他是救妹心切,而且是徐剛本身的錯誤,所以並沒有過多的責罰劍無痕,倒是徐剛,受了一個月的禁閉。

徐剛因此也是與劍無痕結了仇,但是同門規矩跟本身並佔不到太大便宜的緣故,讓徐剛一直忍了下來。

“當然乖啦,我已經做好飯菜了,哥哥咱們喫飯吧!“張晴一臉的天真,跑過來就牽起劍無痕的手,把他往房間裏拉。

果然桌子上已經是擺好了飯菜,香味撲鼻。他颳了一下張晴的鼻子,繼而將一碗白米飯,擺在了一張供桌上。

那是一把斷劍形式的小碑,上書“張坤鵬之靈位“六個字。

“父親。“劍無痕輕呼出口,語氣當中止不住的悲傷。

清月宗有三個古老的族羣,其中一支,便是姓張。而劍無痕,是這一族的後人。

原本劍無痕有着高貴的身份。張家一支,善用劍器,爲清月宗舉足輕重的一族。

他的父親張坤鵬有舉世驚才,三品靈脈,修爲更是碾壓所有金門弟子,是清月宗年輕一輩當中的翹楚。

可是這一切都在十年前,支離破碎。

“斬月宗,孫黃泉!“劍無痕口中吐出這幾個字,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斬月宗,是紫峯地最古老的宗門之一,實力跟清月宗比起來,清月宗簡直爲螻蟻。

孫黃泉,是斬月宗不可一世的少宗主,天之驕子,在紫峯地,大部分人都要仰望的存在。

那一年,斬月宗宗主千年壽辰,他們一家帶着厚禮代表清月宗前去賀拜。而張晴那時候還算幼小,且爲女眷,不必跟隨,才倖免於難。

可是這一去,便只有他一人回來。

那日,一家三口正入斬月宗的往生橋,孫黃泉見到了他的母親,垂涎她的美色,竟是不顧張坤鵬的在場,毫無顧忌的調戲了起來。

張坤鵬自然大怒,卻是被孫黃泉隨手一揮召來的人馬,死死的按住,萬槍穿心而死。

他的母親傷心欲絕,不願獨自受辱苟活,直接用丈夫的劍,自盡而死。

而劍無痕則在抱住母親屍首的時候被孫黃泉一腳踹下往生橋,手中正是握着張坤鵬的佩劍。

也得虧父親的這把佩劍,在他墜落往生橋的時候保護了劍無痕的身體,在往生河裏面,更是在危險重重中保護了劍無痕,讓他得以活了下來。

等到劍無痕醒來時,已經是在一個老漁夫家,身旁的佩劍,已成了斷劍。

休息養傷期間,劍無痕發現了自己的手掌中,印刻着一道深深的傷疤。他原本以爲只是傷痕,沒想到這道傷痕一直留了下來,並且劍無痕也是多了一些能力。

他能撫摸自己這道傷痕,打開一個儲物空間,這裏不受體積跟空間的限制,分爲四十格,自己能隨意取用。

而催動少量魂力到傷疤處,能讓目視當中顯露出自己與其他人的屬性與修爲。

一年之後,身上傷勢養好,拜別了老漁夫,他掛念妹妹,執意回到清月宗,沒想到清月宗一年之內卻已經是天翻地覆,張族落敗,其他兩族爭權,張族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清月宗內再無修煉劍器之人。

而自己只能作爲土門弟子,加入清月宗慢慢修煉晉升。所幸張晴也被扔到土門再也無人問津,兄妹二人才能得以團聚。

可是這份仇,劍無痕卻是刻骨銘心。殺父之仇,弒母之恨,甚至讓自己妹妹淪落到土門差點被人侵犯的境地。

這一切,斬月宗,孫黃泉都要付出代價!

“父親,您若在天有靈,就保佑孩兒吧。“劍無痕輕聲道,放下青碗,攬過妹妹喟然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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