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揮，火輪眼把錢遞到了王哥的面前。
王哥面色糾結，眼神躲閃，偷偷瞄了我一眼，內心一番天人交戰。
片刻後，他衝我道歉。
“爺們兒……”
我知道他甚麼意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將其他的物品，慢慢收攏起來、
火輪眼根本沒有正眼看我一下，就將錢隨手給扔到了地上。
而後，他就大咧咧地抽回地靈尺，擦着我的頭皮，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清冷冰寒的女子聲音，驟然傳過來。
“黃昇陽，你作弊！”
說話之間，一雙潔白無瑕的小腿，進入到了我的眼簾。
那小腿白的，幾乎都可以反射光線了！
隱隱約約，還帶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我作弊？”
火輪眼黃昇陽站在我的右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林朝夕，你確定？”
“你連規矩都不要了，還有臉問我？”林朝夕出言嘲諷。
我凝眸看着那個叫林朝夕的女子。
她身材修長，身體曼妙，曲線玲瓏，膚白貌美。
是一個十足的美人。
黃昇陽嗤笑了一聲，對林朝夕的嘲諷不屑一顧。
他歪頭漠然回應：“我勸你還是多關心下你自己。林大隊長。天兒要亮了。”
“少扯沒用的。”
林朝夕指着我，語言比剛纔還要寒冷幾分：“這東西是他先搭手的。你橫插一腳，壞了行裏規矩，你作弊。贏了也判輸。”
“你們紅隊真當監考師是擺設？”
先來後到，是古玩行裏的規矩。
王哥的地靈尺是我先搭手的，按照規矩，是我先和王哥談價。
如果我和王哥沒談攏，我放下地靈尺之後，才輪得到黃昇陽上手。
這規矩雖然沒有法律條文的約束，但人人遵守。
黃昇陽，壞了這個規矩。
在這一行，破壞規矩的行爲，是讓人不恥的。
我嘴角一咧，雙手環繞在胸前，靜靜地看着好戲。
黃昇陽滿面狂傲，冷笑一聲，回懟：“我們紅隊，還沒你們藍隊那麼不要臉。”
“東西確實是這叫花子先搭手的，不過，這玩意兒是我先談價的。”
“按規矩，我先談價，我先撿漏。”
頓了頓，黃昇陽得意洋洋，語調拔高：“我一舉一動都在監考師眼皮底下，我要是作弊，早給紅牌了。”
“輸不起明說。”
這話出來，林朝夕等人啞口無言，只能乾瞪眼。
聽到他們的對話，我心頭一動。
紅隊？
藍隊？
作弊？
監考師？
原來，他們是在考試！
撿漏考試！
對這種考試，我早就熟悉不過了。
這種考試也很有挑戰性，接觸的人很少，可以看出來，這羣青年的來頭不小。
看到林朝夕啞口無言，黃昇陽陰笑一聲：“知道你們藍隊輸不起，不過我還是要問林大隊長一句……”
“年年輸的滋味不好受吧？”
林朝夕表情憤怒，張開櫻桃小嘴怒斥：“你混蛋！”
黃昇陽打哈哈道：“混蛋提醒您一句，還有十五分鐘天亮。”
“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們老總可是立了軍令狀的，今年要是再輸……”
摩托車轟隆炸響，轟爆長街！
黃昇陽對林朝夕等人不屑一顧，帶着勝利者的笑容，高舉地靈尺轉身就要走。
這時，我突然開口了。
“我不是叫花子！”
很久都沒說話，我聲音沙啞。
在凌晨四點多的秋夜，像是夜梟啼鳴，十分滲人。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壓制住那幾臺摩托的炸街。
黃昇陽動作停滯，扭頭斜眼看了我一下：“嘿！還挺逗！”
“你是不是叫花子跟我有甚麼關係？”
我慢慢抬頭目視前方，輕輕開口：“有關係。”
“你罵我叫花子，我不爽。我要找你麻煩。”
我的話說出來，黃昇陽一幫人開懷大笑。
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神經病和白癡。
“傻逼！”
黃昇陽口中爆出國粹，轉身就要走。
在他的眼裏，我就是隻螻蟻。
連搭理我的興趣都沒有。
我漠然說道：“你敢走，明天，我就敢讓，全燕都，知道，你黃昇陽乾的醜事！”
嗯？
咦！
正要走的林朝夕幾人，也紛紛停住腳步，回望過來。
“你說甚麼？”
黃昇陽聲音有些詫異，更多的是陰冷。
黃昇陽隊員們紛紛對我口誅筆伐。“臭要飯的，給你臉了是吧。”
“叫花子死老六，警告你，別他麼找抽！”
我毫不在意，沙啞的聲音就連我自己聽到都刺耳：“東西給我拿回來！”
“我給你拿回來？！”
“你算甚麼東西？”
我漠然說道：“你壞了規矩。我要跟你搶那件東西。”
“你跟我搶？”
“你拿甚麼跟我搶？”
我的話顯然刺激到了黃昇陽。
他扭頭過來，居高臨下俯視我，狂妄至極：“你倒說說。我壞了甚麼規矩？”
我垂下眼皮，木然回應：“王哥沒說賣你。東西你不能拿。”
“這就是規矩。”
周圍的人又是一愣！
黃昇陽的跟班勃然大怒，圍在我周圍，捂着鼻子對我威脅痛罵。
“叫花子也配給我們講規矩？”
“你知道我們是甚麼……”
我無視他們，輕聲吐口：“壞規矩就是作弊。”
瞬間。
這些蝦兵蟹將頓時瞬間住口，心虛地四下打望，臉上變了顏色。
林朝夕一行互相對視，幸災樂禍笑出聲。
有人靠近林朝夕低聲細語，林朝夕豁然抬起腦袋，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如有所思。
“東西拿回來！”我說。
面對我的挑釁，黃昇陽的聲音冷傲：“威脅我？你，還不夠格。”
嘴裏說着，黃昇陽腦袋轉向對街。
似乎在和對面站着的人說話：“我黃昇陽從來不做壞規矩的事。”
接下來，黃昇陽突地下話鋒一轉，聲音變化了一下：“你要講規矩是吧？”
“我問你，我給錢沒？”
“錢你砸地上了。”
我依舊目視前方，漠然說道：“你從我手裏搶了地靈尺不說。賣主沒點頭沒收錢，也沒說成交。你仗着人多，有強買強賣的嫌疑，所以……”
黃昇陽面色一沉：“所以怎樣？”
我木然說道：“所以我出三萬！”